很多年前會去夜店玩的女生大都是個性比較豪放,敢
穿敢玩的類型。

  但是這幾年來,到這種連高中生都在夜店玩瘋的年代
,其實女生的組織成分複雜了許多。

  只要別挑到人妻或是有錘子的,搭訕方法正確還是有
很高的成功機率的。


  我有個朋友叫做昇哥,因為他的生活就是夜夜笙歌。


  這個人長的稱不上帥,還有點遺傳性的落髮微禿,兼
之身材瘦弱,全身上下唯一厲害的地方就是他一張舌燦蓮
花的喇叭嘴。


  有次昇哥找我們幾個好朋友去夜店,本來沒有正妹的
酒攤我不太想跟,但是昇哥跟我們拍胸脯保證到店裡之後
一定會有。


  那天晚上,幾個男生精心打扮之後齊聚在Baby18門口



  昇哥說,要輕鬆搭訕把妹,就要去這種喝到飽的店,
機會成本較低。在perfume那種消費較高的店要達成搭訕成
功的目的,所費不貲,他不幹這種事。

  他找夜店的攤,男生從來不會超過四個人,他說這樣
包廂才會坐的下。


  那天晚上,我看著空蕩蕩的包廂,和其餘兩個面目猙
獰的男人。我實在是不太相信昇哥有能耐將包廂塞滿。


  說實在話,我不會跳舞,個性又陰沈,通常我去的店
都是Lounge,喝酒談天的地方。


  在baby18裡震耳欲聾的樂音讓講話的聲音都聽不清楚
,要怎麼搭訕?


  昇哥笑說,所以這就是我們弱的地方。


  看看外頭吧台那幾個老美,他們個個都貼在正妹身旁
,頓時點燃我們國仇家恨的滿腔怒火。


  昇哥倒是老神在在,他說:「繞到背影很美的正妹旁
邊看看,你們馬上就會感謝這些外國人。」


  阿千依言而行,拿著空酒杯假裝續杯,鑽進人群裡觀
望之後臉色發白的回來了。


  「好一尾活龍啊!」


  「老外都是佛心來的,難怪歐洲會有龍騎士傳說。」
阿千驚嚇的程度彷彿歷盡萬劫。


  「今天場子裡有慶生的,那種不可能成功所以不用考
慮,帶錘子的可以自動放棄,就算女生肯給搭訕,也沒必
要惹惱對方的錘子。看到左邊那幾個散咖了嗎?」


  昇哥手指著舞池裡三個扭腰擺臀的女生。


  「她們肯定是來吸引男人目光享受虛榮感的。」


  「等我一下啊。」他笑吟吟的抓著一隻啤酒就跳進舞
池裡,如魚得水的搖擺到三個女生身旁跳貼身舞,剩下我
們兩個人在包廂裡乾瞪眼。


  我心想昇哥用這種爛招,怎麼可能搭訕成功,被打的
滿身槍倒是比較可能。


  於是我拿著酒杯走道吧台換酒,一邊觀察從一進店裡
就在吧台旁穿梭的幾個老美。


  這幾個老美長的普通,穿的普通,和我們唯一不同的
地方就是金髮碧眼,和大方開放的態度,他們通常會貼到
獨自換酒的女人身旁,藉故與之搭訕幾句,講幾個美國老
梗爛笑話讓女人笑的花枝亂顫,酒意加上笑意使戒心放鬆
之後,老美毛茸茸的手便搭上了女人的肩膀。


  因為音樂震耳欲聾,老是大聲說話也十分累人,他們
便製造了附耳攀談的情境,不停的讚美女人的性感和魅力


  
  幾杯迷湯一灌便讓女人心花怒放,緊接著老美們便邀
請女孩到他們的包廂黑皮,這時候成功的機率極高,然後
便是讓台灣男人恨的牙癢癢的PUMA哈洋屌劇情上演。


  換完酒之後回到自己的包廂,赫然發現包廂裡多了三
個女孩。昇哥得意洋洋地向我招手,他用的還不就是老美
那幾招。


  藉故攀談、有意無意的肢體碰觸、讚美與高捧。


  成功邀請女生來到包廂之後,才是真正挑戰的開始。


  當男人都認為女人到夜店都是哈洋屌的時候,女人們
也認為男人精蟲上腦,到夜店只是為了找打砲。這樣無疑
是宣判了自己的死刑。


  要讓對方認為我們會玩,而且懂得怎麼玩,而且會遵
守最基本的禮貌與規範。


  態度大方而不逾矩(欲舉?)適當的讚美而不諂媚。


  「講話的時候看她們的眼睛,別看她們的大腿。」昇
哥如是說。


  這種要求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是個嚴苛的考驗。


  短裙長腿就在眼前,若隱若現的裙下風光又怎麼不讓
人目眩神移。我拿了外套丟給穿著藍色細肩帶上衣的絲絲
,讓她蓋在腿上。


  阿千那個傻帽連忙照辦,這種舉動引起女孩們一陣歡
笑。


  昇哥滿意極了,女孩們已經卸下第一道心防,彼此能
夠玩的更開。


  我們開始進行我最討厭的『數人舉手』遊戲,每次玩
這遊戲,喝最多酒的人都是我。


  幸好這次有人比我更遜,反應慢半拍的絲絲輸了幾輪
之後,俏臉早已泛紅。


  她捧著燒燙的雙頰說不能再喝了,不然恐怕要醉了。


  當然沒這回事,遊戲繼續進行。


  玩過了倒楣拳、北投拳、虎克船長之後,連阿千都快
倒了。


  這小子酒量奇差無比,三杯SHOT就讓他面紅好似關公
,可惜他的赤兔馬現在還生龍活虎。


  酒酣耳熱之際,大家的氣氛越來越熱絡,昇哥提議玩
國王遊戲。


  女孩們頓時羞紅了臉頰,她們心裡想的和我們都一樣



  昇哥連忙解釋,再三保證不會做出過份的舉動,這才
讓女孩們放下心。


  從剛開始彈耳朵,捏鼻子等等無傷大雅的命令開始,
到用吸管傳酒,國王遊戲越玩越大膽,玩開來了之後,什
麼保證全拋在腦後了。


  昇哥一直都是最清醒的人,他掌控著遊戲的步調,第
一個提議用嘴巴傳冰塊的人就是他老兄。


  「五號和一號用嘴巴傳冰塊。誰抽到五號跟一號?」


  絲絲嬌嗔一聲,她手裡握著的紙片寫著五號。


  而一號是我。


  同儕的壓力是很大的,在芬和小嘟鼓掌叫好之下,倒
楣的絲絲也只好含著冰塊嘟著嘴靠近我,我皺著眉頭不知
該如何是好。


  昇哥在我耳邊說:「大方一點,願賭服輸啊?」


  我一陣猶豫,絲絲嘴裡的冰塊越變越小,只能與我緊
貼著嘴唇,以舌頭將冰塊送進我的嘴裡。


  冰塊在酒水和唾液的混合之下早就融化成水,我感覺
到絲絲舌尖的柔嫩,輕輕一觸之後立刻分開。


  昇哥大叫道:「冰塊勒?」


  我一攤手:「融化了啊。」


  「那不行,要重來喔,要看到冰塊才算數。」


  有一就有二,這一次絲絲動作不再扭捏,含著一顆冰
塊,快速的遞到我的嘴裡。


  只是第二次的唇肉接觸,我們彼此眼中都蘊著暖意。


  阿千和芬不勝酒力,已經靠在一起昏昏沈沈。


  絲絲搖搖晃晃的起身,後勁猛烈的Vodka已經發揮了
作用,她說要去廁所。


  和她眼神交會之間,我已經知道了她的用意。


  這時候時刻已近散場,舞池裡只剩下幾隻小貓,大部
分的舞客不是已經離開,就是醉倒在包廂裡。


  我陪絲絲走到廁所旁,卻把她拉上樓梯,在陰暗的角
落意猶未盡的熱吻。


  「我第一次和陌生人親嘴。」絲絲靠在我的懷裡呢喃
說著。


  「我也是啊。」我笑著說。


  但是我說謊。


  「待會我送妳回家吧?」我問她。


  「但是我和家人一起住耶……恐怕不太方便。」絲絲
意有所指的放出軟釘子。


  「我是說,送妳回我家。」我聳聳肩,一臉無奈的說



  她俏臉飛紅,伸手打了我一下:「你很賤。」眼裡卻
是洋溢著笑意。


  那天晚上,凌晨兩點半,我和絲絲搭上計程車。


  絲絲渾身無力的靠在我的懷裡,睡意漸濃。


  然而到了這種地步,我甚至還在掙扎著,究竟該不該
帶她回家。


  也許會從此發展戀情成為男女朋友的關係,也許只是
一次偶然邂逅的一夜情。


  這種關係,真的好嗎?


  計程車在台北市亂繞亂晃,一如我的心亂如麻。


  「你在想什麼?」絲絲見我眉頭深鎖,有氣無力的問
著。


  「沒什麼……妳肚子會餓嗎?」我展顏笑道。


  絲絲笑了,那甜美的笑容裡卻隱含著釋懷的味道。


  「真是個沒情調的人,不過這樣也好。」女孩也懂我
話中含意。


  填滿胃裡空虛之後酒也醒了,夜幕依然深沈,微弱散
發著星光。


  絲絲不讓我繼續送她回去,招了台計程車,向我回眸
一笑。


  「那……我回去囉。」


  「恩,到家告訴我一聲,我給妳電話號碼。」


  上計程車前,絲絲突然靠近我,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遠
的輕吻。


  「等我電話……。」她吐氣如蘭,眼底迷濛的說著。


  「我會的。」


  「路上小心。」


  這件事被昇哥知道之後,他大嘆我沒腦沒種,枉費他
替我製造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絲絲那麼正,哪有人把到了口的肥肉又送回家的啊
?」昇哥一拍腦袋,簡直快要暈倒。


  「有一,就有二。」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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