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要介紹的是近來在日本很紅的「SoulJa」,有開車聽廣播的朋
友應該常常能夠在廣播的廣告時間聽到他的大名。

  這首歌,雖然是日式RAP,卻用輕鬆溫暖的節奏詮釋非常長的歌詞
,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歌詞很長,當然重點就在於歌詞的內容囉,所以我大概的將歌詞翻
譯成中文,希望能夠更加體會到這首歌的意境。

  如果有另一半在遠方的人聽到這首歌,恐怕也會忍不住流淚吧。





ここにいるよ feat.青山テルマ

作詞:SoulJa 作曲:SoulJa

Baby boy わたしはここにいるよ どこもいかずに待ってるよ
Baby boy 我在這裡唷           哪兒也不去的等著你唷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だからこそ 心配しなくていいんだよ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所以不用再擔心了唷
どんなに遠くにいても変わらないよこの心 言いたい事わかるでしょ?
不論我們相隔多遠這顆心永遠不變        你能瞭解我想說的話嗎? 
あなたのこと待ってるよ
我會等著你的

不器用な俺 遠くにいる君
沒用的我   在遠方的妳
伝えたい気持ちそのまま言えずに 君は行っちまった
想告訴你我的心情卻沒有說出口   而妳離我遠去
いまじゃ殘された君はアルバムの中
現在只留下相簿中妳的身影
電波でしか會えない日々   だけど見えないぜ君の微笑み
只能用以電波相會的每一天 但是卻看不到妳的微笑
君のぬくもり 髪の香り こののどの渇きはそのまま満たされずに
妳的溫度     髮絲的香味  也無法滿足我想見到妳的渴望
過ぎてく日々の中 なんだか君の面影ひたすら探した
獨自度過的每一天裡 不知為何開始搜尋著與妳相似的面容
君とよく歩いたあの道は 今俺だけの足音が響いていた
曾經和妳一起走過的那條街 現在只剩下我的腳步聲孤單的響著
んなことよりお前の方は元気か? ちゃんと飯食ってるか?
比起這些,妳過還好嗎?有沒有好好吃飯呢?
ちくしょう、やっぱ言えねぇや
可惡,果然還是說不出口
また今度送るよ 俺からのLetter
下次我一定會寄出,我親手所寫的信

Baby boy わたしはここにいるよ どこもいかずに待ってるよ
Baby boy 我在這裡唷           哪兒也不去的等著你唷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だからこそ 心配しなくていいんだよ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所以不用再擔心了唷
どんなに遠くにいても変わらないよこの心 言いたい事わかるでしょ?
不論我們相隔多遠這顆心永遠不變        你能瞭解我想說的話嗎? 
あなたのこと待ってるよ
我會等著你的

鐮倉の砂浜で見た君の姿 波にのまれた君に言いたい言葉
那時候在鐮倉的海邊看見妳的身影  想對妳說的話,被波浪聲掩蓋
なんだかマジせつねぇ 男なのになんで...言葉出てこねぇや
總覺得有點難過       明明是個男人,卻無法將話說出口
覚えてますか?君と行ったカラオケの中
還記得嗎?和妳一起去過的卡拉OK裡
俺が入れた曲の言葉 モニターに浮かんだまま ほんとは君に伝えたかった
我所點的歌裡的歌詞 就那樣顯示在螢幕上     其實是我想對妳說的話
君と二人きりで初めて待ち合わせをしたあの日
只和妳單獨等待的那一天
まるで偶然に會ったかのようにはしゃぎ 微笑む君が忘れられないって
就像是偶然碰面似的,妳有點害羞微笑使我難忘
話かなりそれちまったがわかるよな?俺が言いたい言葉
不知道這樣妳是否能夠瞭解?我想說的話
Shit 殘り書く場所がねぇや
Shit 已經沒地方可以寫了
ごめん 次は絕対に送るから
抱歉  下次一定會寄出去的

Baby boy わたしはここにいるよ どこもいかずに待ってるよ
Baby boy 我在這裡唷           哪兒也不去的等著你唷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だからこそ 心配しなくていいんだよ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所以不用再擔心了唷
どんなに遠くにいても変わらないよこの心 言いたい事わかるでしょ?
不論我們相隔多遠這顆心永遠不變        你能瞭解我想說的話嗎? 
あなたのこと待ってるよ
我會等著你的

俺がもっと金持ちだったら もっとまともな仕事をしてたら
如果我能夠更有錢的話     能有更好的工作的話
もしもすべて犠牲にできたのなら 俺は絕対に君を...
如果能夠放下一切的話          我一定會把妳.....
だがPlease勘違いだけはすんな 君に寂しい思いはさせたくねぇが
所以請妳千萬別誤會          我絕對不想讓妳感到寂寞
忙しい中あんま話せねぇがbaby believeこれはall for our future
有時很忙沒辦法和妳多說幾句話baby believe 這是為了我們的將來著想
But 正直 今すぐ君と會いたい 今すぐ抱きしめてやりたい
But 說真的 現在就想見到妳  馬上就想擁抱妳
昔 君が俺の隣で座ってた席には もう誰もいないって...
以前 在我旁邊屬於妳的座位  已經空無一人
まぁ そんな事はいいんだ 言いたいことはそんなんじゃねぇんだ
唉  那些事就算了吧   我想說的話並不是那些
いまさらだが ずっと言いたかった言葉を込め 送るUnsent letter
雖然到了現在 才將想說的話全部塞在這封 Unsent letter

Baby girl わたしはここにいるよ どこもいかずに待ってるよ
Baby girl 我在這裡唷           哪兒也不去的等著你唷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だからこそ 心配しなくていいんだよ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所以不用再擔心了唷
どんなに遠くにいても変わらないよこの心 言いたい事わかるでしょ?
不論我們相隔多遠這顆心永遠不變        你能瞭解我想說的話嗎? 
あなたのこと待ってるよ
我會等著你的

Baby girl わたしはここにいるよ どこもいかずに待ってるよ
Baby girl 我在這裡唷           哪兒也不去的等著你唷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だからこそ 心配しなくていいんだよ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所以不用再擔心了唷
どんなに遠くにいても変わらないよこの心 今なら素直に言えるよ
不管相隔多遠這顆心永遠不變  現在終於能夠誠實的說出來了

I don't ever wanna let you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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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頭有些沈,才幾罐啤酒就讓慣戰沙場的我昏沈
欲睡。酒精濃度剛好,提升了體溫,正適合睡覺。


  將吉他放在一旁,我闔上眼皮,眼裡的酸澀刺痛在這
一個片刻得到抒解,我靠在低音大鼓旁,進入迷離的夢境


  
  不知睡了多久,我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像是靈魂脫離了
肉體,深邃的黑暗中,電閃著紫色的光茫。


  這個夢境是妖異且不切實際的,在那個夢裡,我的思
緒超越了現實到了更久遠的洪荒之前。爬蟲類還未誕生的
年代,波濤洶湧的海洋是灰色的,從深不見底之處冒出氣
泡,然後與大氣融合。


  到處是火山爆發,血紅色的溶岩肆無忌憚的在大地上
侵略,業火焚燒了森林,蒸乾了河流。夢裡的大地,滿目
瘡痍,溶岩所經之處,留下了乾涸的黑色痕跡。


  我在夢裡為這淒涼的世界淚流,我這才發現,那是不
願面對的心境,空無一人的世界。


  模模糊糊半夢半醒之間,我聽見腳步聲,開了門,然
後關上。


  腳步聲逐漸向我靠近,走的很急,腳步踏的很重。


  可能我還在夢境中迷惘,無法脫離疲累沈睡的關卡,
我不想睜開眼睛,直到那股沁心的薄荷味傳入鼻中,我才
悠悠醒轉。


  「你……你怎麼睡在這裡啊。」


  睜開眼睛,見到的竟是安妮憂心的面容,眼裡充滿了
不安。


  「我、我才想問你為什麼在這裡呢。」我揉著眼睛,
一面抵抗劇烈的頭疼,試圖站起身子。


  安妮伸出手拉了我一把,她細弱的臂膀吃力的支撐著
我的重量。


  「我明天要教吉他,今天練團的時候把吃飯傢伙放在
這了,本來想說晚上唱完歌再回來拿,誰知道你會在這裡
昏睡啊。」


  「誒,你嚇死我了啦。」她拍著胸口,擔心之情溢於
言表。


  我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努力使自己的意識回復清明,
「現在幾點了?」


  「快三點了吧。」安妮拿出手帕替我拭去額上的汗珠
,忙著問我:「你怎麼啦?是不是有喝酒?」


  「喝了點啤酒,沒什麼事,我只是突然想來打打鼓,
後來撐不住想睡,就躺在那兒啦。」我搖搖頭,示意無妨



  「少騙人,你平常不會有這樣脫軌的舉動的,肯定是
有心事。」安妮身上男用香水的味道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
,使我的思考能力逐漸回復。


  我搖搖晃晃的起身,安妮支著我殘敗的身軀,笑說:
「你酒量很差耶,不是喝啤酒嗎,怎麼會晃成這樣?」


  「剛剛踩大鼓踩得大腿肌肉酸痛,應該是平常太缺乏
運動了。」大腿肌肉的撕裂疼痛讓我連跨出一步都覺得困
難。


  平常沒有運動的習慣,靠著還年輕的身體揮霍生命,
才一次的癲狂,身體就開始抗議。


  安妮將我推回沙發上,嗔著:「你等腳好一點在起來
啦,等下走樓梯摔死怎麼辦。」


  「你該回家了吧,已經半夜三點了。」我瞪她一眼。


  「我待會再走,等你腳可以動之後。」她抱著忘在練
團室的吉他,一屁股坐在我的旁邊,刷了琴弦。


  從她的手指間,刷出了沈蘊內斂的音色,安妮的吉他
彈得很好,加入黑蝙蝠之前,她一直都在PUB自彈自唱。


  「你想聽什麼歌?」她笑意盈盈的問我。


  「給我一首可以消除頭痛的歌吧。」閉上眼睛,我的
頭皮底下,就像有無數的火山轟隆爆發,炸的連耳朵都疼
了。


  她甜甜一笑:「那來一首普拿疼吧。」


  「有這種歌喔!」


  「當然沒有啊,你要寫給我嗎?」原來這小妮子也開
始懂得逗我,我居然還將她的話當真。


  安妮輕咳一聲,順了順喉嚨之後,唱出了悠揚的歌聲



  只用簡單的和弦,她用清透的聲線唱陳綺貞的歌,唱
那首好久以前的『還是會寂寞』。


  我閉上眼睛,更能專注的聽她的歌聲,像半糖的拿鐵
,使人感到溫暖卻不太甜膩。


  她真會選歌,原來還能以這麼平和溫婉方式闡述寂寞
,俏皮的,不留痕跡的將傷痕撫平,使火山停息。


  安妮的眼中散發琥珀色的溫柔,低垂著下顎,然後偶
爾抬起,她唱出了這首歌的味道和意境。


『別對我小心翼翼 別讓我看輕你
跟著我勇敢的走下去……』


  她刷了最後一道和弦,琴音悠轉繞樑,帶走了我的頭
疼,奇妙的使我心情愉悅。玩音樂這麼久卻從來不覺得樂
音對心情真的有療效,原來只是不到時候罷了。


  「唱完啦。」她笑說。


  「安可!安可!再來一首。」我拼命鼓掌,她的歌聲
就像一個引子,將我深埋地底不願顯露的情緒挖掘翻開,
不用鼓掌掩飾,恐怕就要守不住情緒的澎湃奔騰。


  「我唱一整個晚上了耶,為你唱這首歌已經是特別服
務了,沒啦!」她將吉他裝進袋子裡,對我眨眨眼,「能
走了嗎?」


  「肌肉酸痛的話應該要再來一首肌樂,普拿疼只能治
頭痛而已。」我一邊起身一邊笑,幸運如我,在最無助的
深夜聽見天使般的嗓音,滋潤了心中的燎原灼熱,這樣就
夠了。


  「走吧,在這睡覺不舒服,我回家去睡。」握著安妮
柔軟的小手,我站穩腳步。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開車回家要小心點。



  「嗯。」


  目送安妮騎車離開後,我撐著依然發疼的雙腿,亦步
亦趨的走道停車場開車。走這一小段路,就讓我滿頭大汗
,吃力無比,我想可能得在床上躺一整天才會稍有回復吧



  我拿出手機想看看時間,這才發現螢幕一片黑,電池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沒電。


  反正我的手機通常只拿來當鬧鐘用,沒電了,也無所
謂。


  我打開車窗,勁烈風聲颯颯作響,深夜的路上空蕩蕩
的沒有什麼車子,幾個小時之前我還為了台北嚴重的交通
壅塞發怒,現在卻是一路順暢踩盡油門。


  安妮離開之後,我又掉入恐懼的漩渦裡,像是跨年夜
擠在百萬人潮中盡情狂歡,十二點一過,曲終人散後突然
襲上心頭的惶恐。


  長久以來習於寂寞的我,終於開始懼怕孤獨。


  今夜,我用盡了最後一滴血液,暢飲數不盡的苦澀。


  進入電梯時看見鏡子倒映出來的面容,蠟黃乾澀的皮
膚,血絲滿佈的瞳孔,這真的是我嗎?


  「羅光程,你別再自亂陣腳了。」那一秒,我對著鏡
子裡的自己用力的承諾。


  我喃喃自語詛咒著空洞愚蠢的自己,並且決定不再馴
化於她的溫柔,我們之間的拔河,到今夜為止。
 

  緩步走出電梯,繞過長廊,回到連接我的住處電梯間
的走廊,遠遠的我看見了令人心碎的景象。


  剛才憤然做出的承諾,在心頭搖搖欲墜,我忍耐著胸
口氣血翻湧,走近那個坐在我門前的女孩。


  這樣的寒風天裡,她抱著腿,背靠著冰涼的鐵門,形
隻影單。


  Nico抬起頭,一見到我,眼眶就紅。


  我的理智混亂無比,為什麼,她不就這樣放過我就好
,該用什麼態度面對等了我一整夜的她?


  「你回來啦……?」Nico只穿著一件薄薄的棉質外套
,肯定無法抵抗今夜的寒風。


  孤單的台北夜霧濕寒,朦朧的冰封了住民的意志,吹
透了心的涼,讓人渾身冷顫。


  「怎麼不回家裡睡,在外頭會著涼的。」我淡淡的說



  「我……我等不到你回來,你離開的時候心情又很不
好,我擔心你會做傻事。」Nico嗚咽的哭,在她懷裡的嚕
嚕因而驚醒,像是安慰她似的喵喵叫著。


  我溫言安慰Nico:「妳看我像是個傻子嗎,只不過去
喝點酒,唱唱歌,哪有什麼大不了的。妳可以打電話給我
嘛,何必在外頭吹冷風呢?」


  Nico一臉委屈,伸手拭去眼淚:「我以為你不接我電
話嘛,我打了一整個晚上耶……你沒回來,又不接電話,
我擔心的要命。」


  當我因受不了情感衝擊而拂袖離去的當下,卻沒考慮
到Nico心裡的感受,我嘆了口氣,為什麼我和她的交集,
總是不經意的錯過。


  我伸手拉起就快凍壞身子的她,靠著她的額頭,輕聲
說:「沒事的,我沒事,妳別想太多。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沒有改變。」


  「所以,妳最好趕快回床上去睡覺,感冒了就麻煩囉
。」


  我的大腿還在顫抖,她還沒感冒,恐怕我就先被病毒
攻陷。


  「你應該也累壞了吧,臉色怪差的。」Nico撫著我的
臉龐,她的手指冰冷僵硬,不聽使喚的發抖。


  我強忍著想要親吻她的衝動,只摸摸她的頭,然後不
停的催促她回去睡覺。


  「嚕嚕我帶回家,免得牠吵妳睡覺,晚安啦。」我深
吸一口氣,盡可能的讓自己逃離她的哀傷眼神。


  若不這麼做,才剛說出口的承諾就立刻推翻,證明我
如此軟弱。


  Nico默默的點頭,轉身進房。


  我回到家裡,在不開燈的黑暗中沈默,凌晨四點鐘的
台北,安靜的讓人耳朵發疼。


  深藍色的天空,色調淒冷,澄黃色的月,見證了一夜
幻夢。


  兩個女人的溫柔,教我不知如何是好,我想我必須花
很多的時間,才能釐清混亂無比的頭緒。


  我真的累了,現在我只想沖個暢快的熱水澡,跳到柔
軟的床鋪上,就此沈睡,能睡多久就睡多久。


  次日起床,頭痛還像惱人的蒼蠅般在我腦海裡盤旋不
去,當我拖著渾身酸痛的軀殼下床時,已經是正午時分。


  我揉著惺忪的睡眼,屋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嚕
嚕不知道又躲到哪兒去了。


  我取下手機的電池蓋,換上新的電池,第一件事情便
是打電話到公司請假。


  我從來不因生病曠職,像這樣請假,還是兩年來的頭
一遭。


  Lay很好奇我昨晚玩了些什麼花樣,以他的思考模式
看來,我可以猜中八成,他肯定以為我和哪位美女廝混了
整夜,因為太過疲累,才會睡到日曬屁股捨不得去上班。


  我想不出什麼什麼有趣的言詞與他抬槓,經過昨夜一
晚折騰,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血管裡流失了,我揪著空
洞的心,像氣喘發作似的不停喘氣。


  掛上電話之後,我躺在沙發上,替自己調整了一個最
舒適的角度,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是簡訊的傳
來的訊息。


  第一則簡訊,時間是昨晚20:30分。

  發訊者:Nico

  『我話還沒說完,你就這樣跑掉了,不怕漏掉什麼重
要的情報沒聽到啊?(生氣)』


  第二則簡訊,時間21:05分。

  發訊者:Nico

  『你的電話打不通喔,我跟你說我要下班了,如果你
在家的話,讓我過去喝杯咖啡吧。』


  第三則簡訊,時間00:13分

  發訊者:Nico

  『為什麼都不接電話,你跑哪去啦?』


  第四則簡訊,時間01:28分

  發訊者:Nico

  『拜託……如果看到訊息的話趕快回來好不好?沒聲
沒息的,我好怕你出事,不要因為我說了那些話就去做傻
事,我很擔心。』


  第五則簡訊,時間02:01分

  發訊者:Nico

  『我想跟你說,對於那個人,還有些無法抹滅的記憶
困擾著我,有些美好的,有些難過的,我需要一點時間去
平息。你會是個很好的情人,我確信這一點,因為你看起
來總是那麼寂寞,一旦抓住了某個人,肯定不會放手吧。
我好久沒在男人面前哭,那天晚上,是你讓我的情緒得到
宣洩,雖然這麼說很自私,也很傷人,Allen,能不能再給
我一點時間?』


  冬天的陽光黯淡的顯得有氣無力,灰白色的雲朵飄過
,就遮掩出一地陰影,陰影之下的氣溫與一步之外的陽光
境地是截然不同的。


  我躲在陰影底下,一遍又一遍閱讀這幾則簡訊,我不
敢去想,昨晚Nico究竟是抱著怎麼樣的心情等我。


  鼓起勇氣鍵入這些訊息的她,又是怎樣的面容?


  我彷彿能夠看見,蜷縮在寒風裡的她,晶亮的眼裡淚
珠點點落下,黑暗中僅有手機螢幕的光照亮她哭泣的臉。


  那樣聰明的女孩,也會為情所困,她有遊戲人間的條
件,依然為了求不得的愛情黯然神傷。



  那天午後,我心裡最後一朵枯萎的薔薇,影像益發清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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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完整版的封面,到時候印出來的應該就是長這樣子了吧(笑)

左下角那個馬賽克是我的照片,實在是羞愧難當,不敢示人,只好馬賽克起來。(MIB:他是屌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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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上音樂^^

  這幾天上班,我失魂落魄的像個行屍走肉,除了吃飯
,抽煙,嘴巴幾乎沒有張開的時候。


  Nico臉上的傷,她眼裡的哀傷影像始終揮之不去,她
是個堅強的女孩,情緒偶有失控,卻能在略為發洩之後便
立即恢復原樣,一切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


  就算問她關於前男友的事,她也笑笑帶過,絕口不提
那個男人。


  那晚之後,她重新回到一個人的世界,關起厚重的大
門,將我拒於門外。我覺得有點矛盾,這份酸澀的情感不
知如何解套,明明是自己決定了願意成為她的窗口,卻在
她輕鬆離去之後感到不甘心。


  「Allen,你最近很混喔,事情都作一半。這樣我們有
點困擾喔。」小慈抱著一疊文件出現在我的桌旁,那全是
這幾天我沒處理完的案子。


  我望著堆積成山的文件發楞,雖然提不起勁做事,不
過我也不願意造成他人的困擾。


  「今天一定趕完給妳,對了,妳能不能幫我拿一半給
我後面那個正在剪鼻毛的王八,他未免太閒了吧。」我說
的是Lay。


  小慈掂著腳尖看了在隔版後頭的Lay一眼,噗哧笑著:
「你很厲害耶,沒回頭也知道他在修鼻毛。」


  「聽見他爽的要死的呻吟聲,不是在剪腳皮就是在修
鼻毛啦,那麼好猜。」我大嘆一聲。


  小慈奇道:「他有可能在剪腳皮啊。」


  「沒聞到鹹魚味嘛,乖啦,幫我拿一半給他處理。」
小慈就在我半推半就之下將半數的卷宗疊到Lay的桌上,
然後我聽見了一聲怪鳥叫。


  小慈向他撒了個嬌,嗲聲嗲氣的讓他收下了卷宗,我
向小慈眨眨眼,此刻心中對她的感謝真是無以復加,言語
不能形容。


  午休時間,我草草的吃完中餐,偷了個空上到Nico的
網路相簿,想要仔細看看他的前男友長什麼樣子。


  雖然打過一個照面,印象卻是極為模糊的,只有『外
貌斯文』的殘留印象存在。


  昨晚和Nico以MSN聊天的過程中得知她在學生時代對
網路相簿頗為熱衷,還曾經締下了百萬人次瀏覽的紀錄,
但出社會工作之後,忙碌的生活讓她失去了更新相簿的熱
情。


  「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還玩什麼自拍啊。」她是
這麼解釋的。


  所以,曾經日流量以萬人計算的相簿,如今每天只有
幾個迷路的過客來訪,不再更新的相簿空間顯得冷清蕭瑟



  相簿裡記錄了Nico的大學生活,從青澀的大一到穿著
醫師白袍實習的大五,我細數著她的過去,著實佩服這個
勇於實現自己夢想的女孩。


  能夠學以致用是件很幸福的事,回頭看看我自己,念
了個不知所云的碩士,然後鎮日打混摸魚過日子,她的認
真與勇氣讓我羞愧難容。


  記得我曾經向阿查說過,我們只是運氣好,就像中樂
透一樣,如果沒在那個恰好的時點將手中的網站賣掉,現
在拿在手上的也不過是個一文不值的冷清網站罷了。


  他倒是氣的哇哇大叫,嚷著那是我們的智慧結晶云云
,以我們的年紀,要說智慧兩字,談何容易?


  數以千計的照片裡,要找出那個男人的影像形同大海
撈針,我挑了時間最近的一本相簿,那是Nico畢業時的照
片。


  穿著學士服的她笑的甜美,在她臉上看不見一絲寂寥
的冷酷,只有對未來的憧憬與夢想。


  那時候的她,或許還不知道真正的寂寞為何物吧。


  良久盯著螢幕讓我眼睛乾澀不適,我癱在座椅上,放
棄了繼續搜尋。


  「我到底在幹什麼……。」我自言自語,對不受控制
的自己感到可笑。


  下班之後,我匆匆趕回家,將嚕嚕裝在籠子裡後又立
刻出門。


  發動引擎,我將Nico給的名片放在儀表版上,今晚我
想去探望工作中的她。沒有事先告知,我期待她臉上會出
現不期而遇而驚喜的笑容。


  Nico的診所在中山北路上,我和嚕嚕在晚間下班車潮
中擠了一個小時,才跨過南京西路轉進中山北路。沒有公
車專用道的中山北路每到這個時間,就是大小車比技術搶
位置的時候,我這才發現,在台北住了這麼久,卻絕少涉
足這一塊區域。


  晚間的中山北路一帶,對我來說陌生無比。


  踉踉蹌蹌好不容易到了附近,我帶著嚕嚕邁開腳步搜
尋診所的位置。


  那是一間明亮乾淨的診所,不大的招牌掛在騎樓外頭
,稍不注意就可能錯過。


  位於一樓的診所外頭趴著隻懶洋洋的古代牧羊犬,脖
子上空蕩蕩的沒有繫著繩子,對於我們的來訪不理不睬,
藏在濃密皮毛內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正盯著我們看。


  嚕嚕對這隻巨大的看門犬感到害怕,不停的在籠子內
跑動。


  我對嚕嚕笑說:「別怕,他不會咬妳只會咬我。」


  視線穿過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見穿著白袍的Nico正
在替一隻和雅夫差不多大小的拉不拉多犬注射預防針,那
隻不安分的狗在Nico周身嗅來嗅去,不時伸舌舔她的臉。


  Nico像是撐不住拉不拉多撲到身上的強勁力道,抱著
牠跌跌撞撞東倒西歪。


  「嚕~」我的貓似乎有點吃味。


  「幹,好一隻淫犬!」我也非常吃味。


  就在Nico終於制服淫犬拉不拉多之後,我面帶微笑走
進寵物醫院。


  Nico看見我和嚕嚕,笑說:「來的正好,趕快幫我押
著這孩子,牠好不安分,我沒辦法幫牠打預防針。」


  我還來不及為了她的冷靜感到失望,便立刻放下嚕嚕
,與Nico一起壓制奮力掙扎的拉不拉多。


  一陣混亂之後,我和她都忙得滿頭大汗,她氣喘吁吁
的說:「你們怎麼會來,好驚訝喔!」


  「小姐,這句話妳應該一開始就講吧,還讓我失望了
一下。」


  「唉呀,你是個男人不要那麼計較,其他人都出去吃
飯了,剩我一個不知道怎麼幫這大傢伙打預防針。」


  「而且牠還很色。」我看了趴在一旁的淫犬一眼。


  Nico笑的花枝亂顫,「拜託你不要跟狗吃醋好不好,
我的嚕嚕呢,我要抱她。」


  我失笑:「什麼時候變成妳的嚕嚕啊,喧賓奪主咧。
」我將嚕嚕請出她的貓籠,她便立刻跳入Nico的懷裡。


  「看來妳家的伙食辦的不錯,她比較愛妳。」我說。


  Nico將一頭秀髮綁成馬尾,穿著充滿俐落感的白袍與
褲裝,翹挺的鼻梁上架著膠框眼鏡,十足像個醫院裡的女
醫師。


  「妳要是在醫人的醫院裡服務的話我應該會天天去報
到吧。」我不禁讚嘆。


  「別說好聽話,我才不想幫臭男人看病。」Nico掩不
住眼裡的笑意,扁著嘴酸了我一頓。


  一陣閒聊,Nico醫院的同事也結束晚餐陸續回到工作
崗位,Nico向他們介紹了我,以『好朋友』相稱。


  我笑笑的向他們點頭致意,對於『好朋友』這三個字
,我不能有意見。


  這是一場我追妳跑的戰爭,所有的主控權都操之在妳
,只因我難以自己。


  Nico拉著我走到外頭,現在是她的吃飯時間,我們走到
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簡單的飯團和飲料,就在外頭解決晚餐



  她的晚餐總是這麼簡單的打發,也難怪下班之後總要
買一堆零食充飢。


  「這幾天他還有找妳麼?」我一邊嚼著飯團,試圖以
輕鬆的角度切入。


  Nico別開了我的目光,淡淡的說著:「能不能別提那
個人?」


  「但是這件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吧?」


  「不甘你的事吧?」她橫了我一眼,眼神倔強。


  我早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為什麼不甘我的事,妳
說我是好朋友,我說妳是我的好鄰居。嚕嚕一天到晚跑妳
家,妳不開心,嚕嚕就不開心,然後我就不開心。妳能說
不甘我的事?」


  Nico像是沒料到我會這麼回答,靜了半晌,才微笑說
:「你說的有道理,也許我不該漠視你的關心。」


  她是個聰明的女孩,能夠看穿我隱藏在話理真正的含
意,甚至連我眼神的變化,都逃不過她的觀察。


  「我總是覺得能夠自己處理這件事的。」


  「當初,是他向我提分手。」Nico終於說出口,對我
這個『好朋友』。


  「他是朋友介紹的,在我畢業之後,我們交往了一年
多。」


  「Allen。」她突然叫我的名字。


  「怎麼?」


  「你還愛你的前女友嗎?」她突然問了這個令我摸不
著頭緒的問題。


  我沈吟片刻,緩緩說道:「我覺得對不起她,但是過
去的終究是過去了,我會尊重她的決定。」


  「如果她回來找你呢?」Nico專注的看著我的眼。


  「不會的,不可能回來的。」


  「我說如果嘛,就當作她回來找你了,你會怎麼作?」


  Nico窮追猛打式的疑問讓我有些喘不過氣,「還沒碰上
妳之前或許會吧,現在我倒是不敢確定了。」


  不知道Nico是不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只見她美麗的
臉龐上表情複雜,令人難以捉摸。


  「其實我還是很喜歡他,畢竟我們走過五百多個日子,
那段時間裡他對我真的很好。」


  我有種如入冰窖的感覺。


  這就像掏心掏肺的告白之後,卻被冷漠以對的不堪。


  我還是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


  「那天,他在我面前哭了。我的心很亂,狠著心拒絕了
他,然後換來這一巴掌,你知道的……我恨死他了。」


  「我很難過,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以為自己一個人生活
之後能夠忘記他的好,能夠藉由臉上的傷斷絕與他的所有關
係。」Nico越說越急。


  「但是我發現我真的辦不到,他又打電話來向我說抱歉
,他說他是因為太過愛我,才會忍不住出手。他很後悔啊。



  終於,這個堅強的女孩子落下珍珠般的眼淚,「我當然
知道他說的是漂亮話,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甚至開始想
要見到他,你知道這種感覺嗎?」


  「我真的好沒用……Allen,我知道你對我……」


  「不要說了。」我深吸一口氣,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一旦聽見她的道歉,我的世界就會開始崩潰。


  到此為止就好,真的,到此為止就好。


  我將嚕嚕留給了Nico,獨自一人開車離開,我帶了幾罐啤
酒一路到了碧潭,潮濕的冬天夜裡我清醒無比,週一的夜裡約
會聖地冷冷清清,正適合我自斟自飲。


  開了罐啤酒,我向夜空舉杯。


  「敬愚蠢的我。」我說。


  這份心動來的莫名其妙,像颱風過境,轉瞬間也該平息了



  我早已過了青澀的年紀,不會為了愛情流淚,只是心裡寂
寞的空洞,一再地反覆拉扯,撕裂擴大。


  冰寒的夜風似乎吹進了我心裡,風聲呼呼呼的響著。


  感情本來就沒有對錯之分,她有她的選擇,我有我的想法



  只不過沒有契合在一起罷了。


  我再乾一口苦澀,成年人的愛情,總是以無所謂帶過。


  我提著啤酒瓶,對著碧綠色的湖面苦笑,明天開始我要以
怎樣的方式面對她?


  兩次與她的激情纏綿,回想起來竟是諷刺無比,我能夠品
味她身上最私密柔軟的地方,卻抓不住轉動瘋狂的思念。


  兩個人的寂寞相乘,終究無法負負得正,她眼裡看的人不
是我,是那個在她心裡留下傷痕的男人。



  「算了吧。」飲盡最後一口啤酒,我用力壓扁鋁罐,力道
之大讓手指發疼。



  趁著依然的深夜,我又開車來到西門町,停妥車子之後我
快步向練團室走去,我想盡情的打鼓,試圖宣洩難以淚流的情
緒。


  練團室裡想當然爾一個人也沒有,我開了燈,關上隔音門
,然後揮動鼓棒。


  我瘋狂的敲,毫無節奏的擊打著中音鼓,近似癲狂的踩雙
踏板,不知持續了多久,我的手發麻疼痛,大腿就像撕裂般難
以動彈。


  還不過癮,我撿起不知道是誰丟在一旁的木吉他,深夜一
點鐘,我用歌聲唱出最真實的情感。







「如果這份情感不能傳達到妳心裡。

 我的聲嘶力竭妳願不願意。

 黑白世界 妳突然出現。 

 放逐的愛 我必須承擔

 寂寥風景怎樣也難以看穿

 放不下  我的淚還在

 可笑放棄困守寂寞據點

 料不到 全軍覆沒 簡簡單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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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已經有一些朋友知道了,玲子即將要編印成書,
能夠有這個機會我想都是各位的功勞,

沒有大家的奪命追文,搞不好還寫不完勒(笑)

在還沒確定能夠出書之前,我一直沒有在版上透露相
關訊息,畢竟說的真了卻沒完成出書的話,那就太遜
了。

出版社那邊給我的消息預計上市的日期是 12/26 號
26或27號就能夠在書店看到囉,屆時也請大家多多支
持。(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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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路往市民大道步行而去,週五的夜晚想在東
區找到停車位不是件簡單的事,所以我停的遠了些。


  越夜越美麗的東區LUXY外頭還是聚集了許多人,年
輕男女上夜店找樂子是不分春夏秋冬的。澄黃色的燈光
閃閃搖曳在敦化南路上,才轉過了一條街,這裡的行人
就少了許多,零零散散的情侶走在人行道上,看起來有
些冷清。


  安妮嘴裡呼著熱氣,囔著:「好遠噢,我都快提不
動箱子了。」我伸手接過她的箱子,「再幾分鐘就到了
,走一點點路就唉唉叫,怎麼玩搖滾啊。」


  「我是玩搖滾又不是練競走,很會走路對唱歌也沒
什麼幫助啊。」


  「哈哈,強詞奪理。」我點起一隻煙,領著安妮往
連接地下停車場的樓梯走去。


  停車場裡燈光有些微弱,照明設備似乎出了點問題
,雖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黑,感覺還是相當陰森



  「怎麼這麼黑啊,有點恐怖捏。」安妮看著樓梯下
的黑暗世界,露出了小女孩怕黑的怯懦。


  「不然妳在這裡等我,我把車子開上來。」我說。


  「不要!那樣更恐怖。」從安妮那會唱歌的嗓子裡
發出的獨特嬌嗔足以迷死這天底下的任何一個男人。


  「那怎辦?」我回身無奈看著她。


  安妮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的外套借我拉
一下就好,你的車該不會停很裡面吧?」


  就這樣,安妮拉著我的袖子,緩步拾階而下。


  微弱的光線使得下樓必須十分小心,我們一步一步
確實的踏著水泥階梯,這才終於走進停車場。


  我皺著眉,對於眼前的黑暗感到困擾,「怎麼連裡
面都沒燈了,該不是電力設備出了問題吧。」我所擔心
的是,萬一這停車場電力出了問題,代表的是我的車無
法開出停車場。


  我們身陷更深沈的漆黑之中,本來只輕輕拉著我右
手袖子的她,似乎更緊張了,安妮的左臂鉤住我的臂彎
,然後越來越靠近我。


  「好恐怖喔,怎麼會這麼黑,我都看不到你了。」
我沒想到安妮這麼怕黑,於是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起



  微弱的火光稍稍照亮了我倆的臉,安妮的臉色蒼白
,已經不復方才的輕鬆自在,黛眉微促的她,眼神中透
露了恐懼。


  我和她靠的很近,在黑暗裡有融為一體的感覺,用
像是兩人三腳的方式尋找著偌大停車場中我那老是忘記
停在哪裡的車。


  我聞到了安妮身上的氣味,混和著柑橘、薄荷、與
麝香的清爽香味,這味道有一點特別,我從來沒聞過帶
著淡淡牛奶味的麝香。


  這才突然驚覺,我問安妮:「妳怎麼擦男用香水?



  微低著頭看著地面的她驚訝的抬頭看我,「你的鼻
子會不會太靈啊,從來沒人發現過耶。」


  我得意的笑說:「搞不好還猜的中是那個牌子。」


  「妳還挺特立獨行,怎麼會想用男生的香水啊?」
不諱言,這清爽如同海洋的味道混和著那牛奶香味,就
變成了安妮身上獨特的味道。


  「唉唷,你不覺得女生的香水都香得太過火了嗎,
根本就會讓鼻子失靈。」


  「我每次去試香水都聞到頭很暈,後來才想說男生
的香水味道比較清爽嘛,而且在台上唱歌的時候常常唱
得滿頭大汗,這時候就很需要男生的香水啦。」


  對於香水,安妮有她獨特的見解。


  我非常好奇:「為什麼滿頭大汗的時候需要男生的
香水?」


  她因害怕黑暗而顯得蒼白的面容似乎略有好轉,漸
漸紅潤:「就……女生用的香水混和到汗味的話會讓我
覺得很想吐。」


  「我很怪吧?」她開朗的笑著。


  「怪翻了,女人也有運動專用的香水啊,甚至還可
以搭配制汗劑之類的東西使用,妳那根本就不成理由嘛
。」我笑說。


  安妮哀了一聲:「唉唷,你很挑耶,不喜歡這味道
喔?」


  「不會啊,我覺得還挺迷人的,倒是這種香水裡怎
麼會有牛奶的味道啊?」我想解開我的疑惑。


  安妮得意得不得了,喜上眉梢的說:「哈!這是秘
密,都被你看穿了那還有什麼好玩的,你留著慢慢猜。



  沒多久,我終於找到車子所在,開啟大燈照亮黑暗
的空間,光線打中牆壁然後反彈至我們的瞳孔內,一時
無法適應如此強烈的光線,我瞇著眼將車開出停車格。


  安妮在副駕駛座沈沈的睡了,我聽見細微的呼吸聲
,誰料的到幾分鐘前她還跟興高采烈的跟我討論黑蝙蝠
最新的歌曲。


  在寒風中擺攤賣飾品真是累壞了吧,我心想。


  偶然,在交通號誌亮起紅燈時,我會轉頭看看她沈
睡中的側臉,就像是洋娃娃般的精巧五官,紅嫩臉頰吹
彈可破,黑亮無比的長睫毛蓋住了疲累的眼,這個女孩
連給人的印象都是粉紅色的。


  我實在好奇,為什麼這樣開朗可愛的女孩身邊竟沒
有個人陪伴她,或許只要她想要,追求者便會如潮水般
湧來吧。


  Nico也是這樣的女孩,她們都擁有得天獨厚的美貌
和聰明,能夠在男人堆裡悠遊自在得心應手。


  為什麼卻選擇孤獨呢?


  我無奈的笑著,寂寞一旦上癮了,便難以戒除。


  這個城市裡,還有多少寂寞中毒的人們,苦嘆著孓
然一身的孤獨而無計可施呢?


  也許是愛情開始之後帶來的無比沈重,讓我們感到
卻步,愛上一個人所必須承擔的擔子太多,而愛情成分
稀薄得不足以扛起這塊重擔。


  那是速食愛情帶來的後遺症嗎,還是千古永恆不變
的愛情,在這個混亂的時代也開始變質?


  綠燈。


  我踩下油門讓車子弓箭般衝出,思緒卻還留在原地
,百轉千迴。


  揮別安妮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點多,濃重睡
意開始侵擾我的精神,難得一天好心情,現在我只想盡
快洗個熱水澡,然後上床睡個好覺。


  嚕嚕已經習慣了新居的生活,這些日子以來,牠學
會了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之後跑到門邊等我進去。


  不論我在多晚的深夜回家,嚕嚕總是在那兒等我。


  對獨居的我來說,回家看見可愛的小貓,漸漸變成
了一種期待。


  開了門,卻不見嚕嚕的蹤影,我按下電燈開關,牠
也沒有從沙發底下出現。


  嚕嚕今晚應該在Nico家過夜了吧,我想。


  映入眼簾的是一如往常的家具擺設,熟悉無比的空
間。今晚,我卻有種說不出的感受,少了一隻貓的空間
,竟顯得如此寬闊,進而讓我覺得不太自在了。


  我打開收音機聽廣播,從紙袋裡拿出剛買的書,我
沒有立刻進浴室淋浴,因為我還在等嚕嚕跳過陽台到牠
的家。


  不知道竟會有如此的改變,依賴變成了具像的情感
緊迫壓抑著我。


  在我手中的是宮部美幸的新書,從大學時代就是她
的書迷,被譽為平成推理天后的她,每本著作都能讓我
一翻入迷,不看個究竟絕不罷休。


  而如今我卻沒有耐性看完第一章,草草翻了幾頁便
將書闔上,複雜紊亂的情緒在我心中來回激盪,我不想
承認自己開始害怕一個人的孤獨,因為少了一隻貓,而
感到恐慌。


  如此清冷的夜裡,這種情緒更是被輻射擴大,如影
隨形。


  「不知道Nico睡了沒有。」我喃喃的自言自語,我
想敲她的門,把嚕嚕要回來,卻又擔心在這樣的深夜,
打擾了她的睡眠。


  喀啦,我走出房間,身體因不習慣屋外的寒冷而打
了個哆嗦。在Nico房門前佇立良久,猶豫著該不該按下
她的門鈴,曾有幾次我甚至考慮放棄,直接回床上蒙著
頭睡覺,別打擾人家了吧。


  突然厚重的鐵門緩緩推開,Nico探出頭,似笑非笑
的看著我說:「你到底要不要按門鈴?」


  我嚇了一跳:「妳怎麼知道我站在門口?」


  「聽見你關門的聲音啊,你回家又跑出來,嚕嚕在
我家,想當然是來跟我要貓咪的吧。」


  Nico一頭長髮閃爍著水亮銀光,只穿著睡衣的她渾
身散發沐浴乳的香味,臉上沒有上粧,素顏的臉色看起
來有些蒼白。


  「要不要進來,外頭很冷吧?」


  「……好。」我本想開口請她將小貓還給我,卻硬
生生的將話吞了回去。


  Nico的房間幾乎都是白色的,牆壁的粉刷是白的,
沙發是白的,茶几也是白的,和她在我心中呈現出來的
感覺一樣,都是冷透的白。


  沙發上方的牆掛著莫內的複製畫『日出』,替這個
簡潔的空間增添了一絲文藝氣息,Nico大方邀請我進入
她的空間,並且替我斟了杯熱茶。


  「你終於捨得來要貓咪啦?」她嘴裡這麼說,嚕嚕
卻趴在她的美腿上睡的安穩,簡直就像是她養的貓似的



  「哼,我只是想讓牠知道誰才是牠的主人,這隻臭
貓吃裡扒外啦。」


  Nico微笑:「一整天也不見人影,牠當然來我這裡
玩啦,又有好吃的東西,待在你家裡看家多可憐啊。」


  兩片黑絮似的秀髮遮蓋了臉龐的兩色,更襯托出她
臉色的蒼白。


  我看著她,疑問:「妳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感
冒了嗎?」


  Nico低頭摸嚕嚕的毛,低聲說著:「沒什麼,沒有
感冒。」氣氛有些異樣,她的態度清冷地一如初識的時
候,有點倔傲的感覺。


  「打火機借我。」Nico突然開口打破沈默。


  她接過我的打火機,伸手從茶几底下摸出一包煙,
我瞪著眼看她:「妳會抽煙?」


  Nico瞇著眼角,那眼神看起來就像嚕嚕看我的樣
子:「很少抽,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抽。」她說



  「幹嘛心情不好,如果我打擾妳睡眠時間的話,
我可以立刻離開。」我說的平淡。


  Nico搖搖頭,「不,不是的。」她用纖長的手指夾
煙的姿勢性感無比,一吸一吐之間都勾著我的魂魄。


  嚕嚕跳下沙發,望了我倆然後喵叫一聲,又躲回沙
發底下。


  才抽了幾口,Nico將煙捻熄,冷不防的貼近我。


  她將最後一口煙吐在我的鼻間,我聞到了清涼的薄
荷味。


  「想不想做愛?」Nico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的訊問
著我。


  她的語氣像是命令,而不是尋求同意。


  今天的Nico與平常不同,我不瞭解她情緒究竟如何
變化,心中是不是也有許多複雜難解。我因緊張而說不
出話來,她看了我一眼,冷冽如刀的刺進我的心中,然
後埋進我的胸口,以牙齒解開襯衫的鈕釦。


  她的一舉一動,都充滿致命的誘惑。


  她不等我回答便開始撩動我的情慾,她的吻像麥芽
糖般濃稠甜膩,我的嘴裡嚐到了一絲化不開的苦澀,那
是她心裡最深沈的哀愁情緒,透過血液流轉,從舌尖散
發。


  我抓著Nico瘦弱的臂膀,驚訝的問她:「妳到底是
怎麼了?怎麼怪怪的?」


  她撐起身子,堅挺的乳房正對著我的胸口,從髮絲
的縫細之中,我看見了她的左耳際有片瘀血似的紅腫。


  「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不跟我做愛?」她冷冷
的說,話語中帶著的寒意,比今晚的氣溫更低,更沈。


  「妳的臉……是不是被打了?」我倒抽一口涼氣,
原來在這之前,Nico一直掩蓋著哀傷的情緒。


  我立刻猜到事情的緣由,肯定是那個男人下的手。


  無比氣憤的情緒在剎那間燃燒,我想起那天看見他
在Nico家門前躊躇的樣子,我甚至還有些同情那個斯文
樣的男子。


  「是你前男友打妳的嗎?」


  「我見過那個男人,就在不久之前。」我恨恨的說
著,也許對Nico來說我已不算是個外人,我們曾經有過
一夜纏綿,還共同養著一隻貓,所以才會如此的憤慨。


  那時,Nico眼中的落寞令人不捨,她緊緊著抱著我
,在我耳邊輕吻:「對不起,我知道不應該這樣,可是
我真的很寂寞。」


  那一巴掌,讓Nico始終堅持著的孤單衿持徹底瓦解
,打碎支撐冷調空間的圖騰,她始終認為,就算一個人
也能過得很好。


  但是那個男人的出現,瞬間毀滅了這一切。


  「我好討厭這樣的自己,他這樣對我,竟沒辦法恨
他。」Nico幽幽的說著。


  她的眼眶晶瑩淚珠正在打轉,稍不注意便會如斷線珍
珠潸潸落下。


  「開門看見你的時候,那個心裡的空洞加速擴大了,
我好像沒辦法繼續忍耐下去。」


  我的耳邊不斷聽見她的抱歉,她一直說著:「Allen對
不起,對不起。」


  我嘆了口氣,如果利用我能夠使她稍稍放鬆充滿壓迫
感的心情,那麼我甘之如飴。


  兩個人的寂寞相乘,或許會得到負負得正的結果。


  「不要哭了,別為了那種人流淚,多不值。」我溫柔
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珠。


  我不明白那個人在她心裡還佔著什麼樣的位置,至少
我還能夠擁抱她的心,讓她好過一些。


  關了燈,我將Nico抱進她的房裡,輕輕的放下。


  我已經決定了要撫平她的痛,所以我對她的動作,就
像對待至愛般的慎重。那怕她心裡留的不是我,那也無所
謂,至少在這世界上,還有個人在這時候需要我。


  撩起睡衣的下擺,我的手貪婪的撫摸散發珍珠光輝的
大腿,毫無窒礙的柔滑,手掌到處,因冰涼的觸感而感到
麻癢刺痛。


  Nico動情的很快,也許她已經做好準備,我脫下她的
睡衣,放肆欣賞Nico的裸背,沒有瑕疵的完美胴體。


  我到浴室用熱水使手掌溫熱,然後在她的背上緩緩按
著,時而加強力道,時而輕輕撫摸。


  「你這樣按我會睡著喔。」她閉著眼睛,感受著貓兒
享受主人撫摸毛皮般的舒適。


  「睡著也沒關係的,累了就睡吧。」我的聲音低沈,
有些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


  「對我這麼好,如果我愛上你怎麼辦?」Nico翻過身
子,眼神在黑暗中閃耀著溫柔。


  我用舌尖濕潤她有些乾燥的嘴唇,將她的柔情大口吞
噬,那一點點的苦澀變成調情的密藥,讓我頭暈腦脹無法
自己。


  然後我轉向品味著她的腰窩,那只有薄薄脂肪的腰包
著脊椎和骨盆,佈滿綿密的神經,吻上禁地之時Nico的身
體觸電般的扭動。


  在那段形同靜止的時間裡,僅有時鐘秒針的跳動提醒
我地球還在轉動,我們已經忘記了如何言語,嘶吼著情慾
的沸騰,在她的床緣,赤裸原始的性愛正在上演。


  Nico喘氣著,哀嚎似的伸手抵抗著對下體的逗弄,她
的濕潤分泌出特殊的氣味,像是酪梨的味道。


  「不……那邊不要。」她的聲調甚至帶著哭音。


  我在她耳邊輕聲說:「那邊不要?」


  「那邊……那邊。」我的手指讓她無法思考,皺著眉
頭瘋狂似的高潮。


  我停止動作,讓Nico能夠稍事喘息,她的身上大汗淋
漓,蒼白的面容也展現彤霞,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爬滿了
臉龐,既顯美麗,更顯哀淒。


  我再一次進入Nico的身體,用最小心翼翼的方式,緩
緩的挺進。


  縱然已經高潮了一次,她依舊抽了一口涼氣,咬著嘴
唇感受填滿空虛的感覺。


  「慢一點……。」今天的Nico特別敏感,一雙長腿抽
筋似的顫抖著。


  我溫柔按壓著她大腿內側的肌肉,讓痙攣能夠抒解,
一面持續著下體的動作。她的呻吟像浪潮般起伏,乳房上
滿是汗珠,Nico是個很容易流汗的女生。


  最後一次高潮之後,我張開雙臂將失神的她緊緊抱在
懷裡,親吻著她臉頰上紅腫的傷,我想將我的心意融入她
的血液,讓她知道,我對她感到動心。


  『如果愛上你怎麼辦?』


  『傻瓜,愛上了還有什麼辦法嗎?』


  我在心裡這樣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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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秋天,就在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狀況下平靜的
結束了。乾爽無雨的秋天前腳剛走,入冬後的第一波冷氣
團隨即到來。


  台北的天空總是烏黑陰沈細雨綿綿,惱人的濕冷像狡
猾的老鼠,在大衣上拼命找洞鑽。


  在我因為寒冷而感到懊惱時,這才意識到,才經過的
是我最喜愛的季節。


  沈浸在最喜愛的當下是幸福美妙的時光,總要等到走
過了那一段,慕然回首才感到懷念不已。也許下一次秋天
來臨前,我必須準備好時刻感恩的心情來好好的過一個秋
天。


  有一陣子沒有見到Nico,自從上次按我家電鈴之後,
那個形同虛設的裝置再也沒有響過。


  有時候嚕嚕會跳過陽台,到Nico家串串門子,讓她餵
飽了零食飼料,才帶著滿足的瞇眼笑臉回到我的陽台。


  我沒有勇氣去敲她的門,就算住處相隔咫尺,卻形同
千里之遙。


  遙遠的,是心裡的距離。


  我幾乎忘記這場雨是什麼時候開始下的,是昨晚之前
,還是在更難以回憶的久遠?滴滴答答連綿不絕打在雨簷
上的聲音,就像從那天延續至今。


  Nico離開之後的隔天,那是週一吧?


  那天下班之後,我到公司附近的蛋糕店帶了一些配咖
啡用的茶點,打算再邀請Nico來我這幽雅的喝杯咖啡。


  回到住處,我在長廊上緩步走著,心裡還盤算著邀約
的說詞,滿心的期待與喜悅卻在下一秒落空。


  Nico家門前站了一位略低著頭的男子,他緊張的搓著
手,看似正猶豫著該不該按下門鈴。


  我有點疑惑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何來頭,那位男子
見我拿出鑰匙準備開自家門,連忙問我。


  「請問苑芯……住你隔壁的那個女生,她平常這時候
在家嗎?」他一臉誠懇的問我,倒教我不得不接他的話了



  「你是他的朋友嗎?」


  「這……不知道還算不算,其實我是她的前男友,來
跟她道歉的。」


  「本來想先打電話給她,但是她老是不接我的電話…
……。」那名男子很客氣,一臉斯文樣,但是他之後所說
的話,我全部都沒聽在耳裡。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可笑的羞恥感瞬間在心頭蔓
延開來,就像火星吹上乾草,轉眼間野火燎原。


  「她這時候通常不在家,你可能得晚點再來。」我勉
強在臉上擠了個微笑,隨即進屋。


  那天的雨,比平常要冷,冷得讓我以為冬天提早到了



  也許我不該打擾她的生活,老老實實的當個好鄰居,
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這一段心中的悸動發生的毫無來由絕無根據,以飛快
的速度撲天蓋地而來,然而散去的時候依然是驚天動地排
山倒海。


  我花了兩天,才整理完自己的心情,然後恢復平靜。


  那一夜的雨,下的洶湧澎湃,宛如啟示錄裡的末日來
臨之前。




  「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我聽見阿查的聲音。


  這天我和他在東區蔥花吃晚飯,他帶了羅莎作陪,這
個溫婉的女生話還是很少。飯局之間,只有在話鋒轉到她
身上才偶爾回話。


  所以我才好奇阿查怎麼會想跟她在一起,而事實上他
們現在也已經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


  生活習於浪蕩癡狂,總在夜裡往城市深處的阿查竟然
會為了羅莎甘心放棄他最喜愛的夜生活。


  這倒讓我不得不佩服愛情的魔力有多麼偉大。


  阿查看來是真心的愛這位女生,瞧他們倆在飯桌下捨
不得放開的手,我就明白我的好兄弟終於找到屬於他的港
口。


  我衷心為他感到高興。


  「你剛剛說什麼?」


  「我問你跟Nico有沒有後續發展啊?」


  「什麼後續發展,沒啊,還能怎樣?」


  阿查知道Nico就住我隔壁的時候那瞠目結舌的表情至
今難以忘懷,這世間就是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會發生,就像
我們會在捷運上偶然碰上久違的高中同學,台北有兩百萬
人,我們偏偏在同一個時點進入同一個車廂。


  「她都住你隔壁了,你不知道有句話叫做近水樓台先
得月嗎?」阿查簡直比我還氣憤。


  「織女已經情屬牛郎,我繼續砍樹作吳剛。」我哈哈
大笑。


  羅莎一雙美目閃動,突然插話:「原來你真的對Nico
有意思啊?」


  我的眼睛瞪的老大:「說這句話是何用意?」


  「啊?你不知道我跟她本來就認識了嗎?」羅莎笑說
:「我常常帶我家的寵物去讓Nico看病呢。阿查都沒跟你
說過啊?」


  我怒視阿查一眼,意思是說「臭小子你居然敢唬我。



  我明白他為什麼當天在Mass Pond的時候要對我說謊
,因為這老小子也沒想到他會逃不出羅莎溫柔的陷阱,現
在可好,他兵敗投誠搖身變成了反共志士,而我早就鳴金
收兵回家吃自己。


  「最近她才問我,怎麼你都沒去找她。」羅莎說的煞有
介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姐妳唬我吧,沒多久前我才看見她前男友去跟她道
歉,現在想必恩愛甜蜜得不得了吧?」我笑笑。


  「哪有,當初是她男友甩她耶,Nico這種個性的人怎麼
可能會吃回頭草。」


  「她還說她以為對你一點吸引力也沒有,灰心得不得了
耶。」這句話說錯了,Nico對我的吸引力之強簡直大過恆星
規模的爆炸,差點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Allen你幹嘛劃地自限啊,想追她就放膽去追嘛,像Nico
這麼優的女生錯過了多可惜,更何況她還住你隔壁而已。」
羅莎不說則以,一打開話匣子之後倒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我斜著眼看阿查:「此話真假?」


  阿查笑罵著:「幹,你懷疑我就算了,別懷疑我的女朋
友。」


  我拿出墨鏡戴上:「喔,好閃好閃,誰去把我的可魯牽
過來。」阿查和羅莎笑得樂不可支,在他們兩人之間洋溢著
蜂蜜般香醇的甜蜜。


  有時候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變態的享受著獨自一人承受
孤獨摧殘,那種寂寞到幾近發狂,寂寞的精神分裂的感覺像
毒品一般,讓我不斷剝裂心中的傷口然後自嘆自憐。


  本來大有可為,卻故步自封,坐困愁城。


  回家的路上我心想著:「我可能有病吧。」


  看見Nico的前男友本來就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有幾千幾百種可能性,我怎麼從沒想過,Nico有可能不接受
她的前男友道歉?


  揮別阿查和羅莎之後,我步行走過敦化忠孝路口,分隔
島上陳列了許多的前衛藝術作品,有牛有馬,有雞有猴,這
一年即將接近尾聲,傳統農曆新年就近在眼前。


  台北市政府和時常贊助藝文活動的台新銀行便舉辦了這
樣一個活動,邀集了國內外的時尚藝術家,用最新潮的符號
和材料構建出傳統的十二生肖世界。


  以水晶燈飾集合而成的十二生肖之首『鼠』便是象徵明
年所代表的生肖,金色的光芒透過水晶折射,倒讓人有置身
光影紛呈的夢幻世界之感。


  美國的普普風藝術家將中國的鼠生肖設計的有些像米老
鼠,但是那肥肥短短的身軀在我眼裡看來,更像豪華絢爛的
小叮噹。


  敦南誠品前廣場熱鬧非凡,聚集了為數眾多的飾品攤販
和街頭表演者,圍觀群眾更是將廣場擠的水洩不通。


  有點年紀的老先生站在中央突起的圓形平台上吹薩克斯
風,他口中吹出的曲調耳熟能詳,卻常想不起是哪首經典名
曲。


  老先生的音樂清柔飄揚,像流水潺潺又中氣十足,行人
停下腳步,情侶攜手擁抱,大家都沈醉在美麗的氣氛裡。


  一位抓著龐克頭的大學生站在人群中,叫了聲:「來首
望春風吧。」立刻換來許多歡呼掌聲。


  老先生從善如流,立刻吹奏起大家都朗朗上口的經典民
謠『望春風』。


  不知是誰鼓起掌打著節拍,隨即感染了圍觀群眾,大家
有志一同的擊掌,開口唱著。


   獨夜無伴守燈下,春風對面吹,
  十七八歲未出嫁,看著少年家,
  果然漂緻面肉白,誰人家子弟,
  想欲間伊驚歹勢,心內彈琵琶,
  想欲郎君做紅婿,意愛在心內,
  等待何時君來採,青春花當開,
  聽見外面有人來,開門該看覓,
   月娘笑阮憨大獃,被風騙不知。


  這首歌是如此委婉可愛,連寒著臉的我,笑意都在不知
不覺中爬上嘴角。


  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城市,也可以這麼浪漫。


  我打算回家之前去買兩本書,於是在人群散去之後往二
樓走去,忽然被柔嫩的手掌抓住了右手。


  「Allen!」


  在這寒風夜裡,讓人覺得溫暖的聲音。


  我回頭,安妮笑得燦爛,台北這麼大,我竟在這裡遇到
她,能說不巧嗎?


  「真的很巧耶,你來逛書店啊?」

  「是啊,想帶幾本書回去看,感覺很久沒看書了。」


  這小妮子還不忘酸我一頓:「看不出你這麼有文化氣息
,哈哈。」


  今天天氣寒冷,我穿著厚重外套像隻北極熊,安妮卻還
穿著迷你裙,只穿著一件小小的騎士外套禦寒。


  「有沒有文化氣息不是掛在嘴巴上講的好不好。喂,妳
不冷啊。」


  「這種天氣沒必要拿美腿出來見人了,當心感冒。」我
說。


  安妮掩嘴笑著:「你不知道在這裡擺攤賣東西要穿辣一
點才有人上門買東西啊。」她總是在笑,好像從來沒看過她
扁嘴的表情。


  「妳在這兒賣飾品?」


  「對啊,三不五時還要躲警察盃盃,超刺激的。」


  「有搞頭嗎,妳的攤子呢?」我問安妮。


  她回身一指,靠近馬路的紅色消防栓旁擺著數個大箱子
,整排的賣家裡,安妮是其中之一。


  「在這裡擺攤好像蠻時髦的,我看看妳賣些什麼東西,
有沒有男生的東西啊?」


  安妮睜著大眼睛,高興的說:「有哇,你要買我一定給
你打八折。」她嘻嘻的笑。


  我就這樣在安妮的小攤位旁與她聊了很久,我們笑談玩
團的趣味辛酸,說安妮的人生夢想,談我的前女友及感情觀



  安妮像是好奇的孩子,不停的發問,一副打破沙鍋問到
底的樣子,我苦笑回應,有點無力招架。


  我很不喜歡將真實的自己攤露在陽光下任人踐踏,那像
是害怕自己的弱點讓人掌握了,便從此屈居劣勢,所以我只
用插科打諢的態度與他人生活共處。


  奇妙的是,同樣的問題發自安妮之口,並不會讓我感受
到那種壓力,這個女孩問東問西,什麼都好奇也什麼都覺得
有趣。


  安妮的生活態度是輕鬆且浪漫的,在她眼中的事物都以
最美好的方式呈現,在她的世界裡就算是黑夜,也充滿光明



  報章雜誌把這個世代的年輕人用『草莓族』作為代稱,
認為他們從小在父母親友的呵護下長大,缺乏承受壓力的精
神,自我觀感甚重,而進趨於目中無人。


  安妮與在這裡的眾多年輕人推翻了這種刻板印象,我看
見的是,一群青春正美好,靠著自己的力量在人生道路上發
光發熱的年輕人。


  他們不是缺乏抗壓性,只是想作自己喜歡作的事,目中
無人只是年長一輩看不慣他們新潮思想所戴下的帽子,年長
的他們甚至忘了,他們曾經感嘆台灣的孩子沒有主見沒有夢
想。


  我感到汗顏,虛長他們幾歲的我,思想卻古板一如老朽
的木雕,堅硬無比。


  天南地北的聊,時間過的飛快,不知不覺已經快到午夜
十二點鐘。


  安妮的臉讓冷風刮的紅通通的,不斷著搓著手。


  「會冷了喔。」我看著她。


  她眨眨眼:「有一點點啦。」


  「妳通常都擺到幾點?」我隨口提起。


  「差不多啦,也應該要收了,今天大有收穫耶。」她樂
得不得了,因為我買了一堆男生飾品,雖然有一整袋,價格
卻很便宜。


  「你要記得戴我的飾品喔,一定很帥。」她打量著我的
頸子胸口,像是在想像我戴上飾品的模樣。


  「妳怎麼回家?」


  「趕最後一班捷運啊,又沒有男朋友載我,哼。」她一
瞥鼻子,哼了一聲。


  「我車在附近,送妳回家吧。」


  「真的?這麼晚了耶。」安妮提高聲調。


  「明天禮拜六,我又沒事幹,先等我上去買兩本書,馬
上下來。」


  我差點忘了買書,連忙跑上誠品二樓新書區抓了兩本日
文翻譯小說,又劈哩啪啦的跑下樓。


  「搞定。」我說。


  「哪有人買書這麼快的,你亂買吼!」安妮提著大箱子
,那箱子高度幾乎到她身高一半。


  「走啦,哪廢話這麼多。」我哈哈大笑。



  我與安妮在台北的夜裡並肩而行。


  氣溫很低,心卻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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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養了一隻貓,晚上我在這天的日記寫上一筆。


  我枯坐在沙發上看著籠子裡蹦蹦跳跳的那隻藍灰色小
傢伙,開始思考為什麼牠會在我的家裡。窮極無聊的禮拜
天,所以我去買了一隻寵物,卻沒考慮到養寵物背後複雜
的飼養問題。


  全憑一個衝動,我將這小傢伙帶了回來。


  打開籠子,原本因為離開『寵物天國』那鬼地方而雀
躍不已的小傢伙突然停止動作,琥珀色的眼睛望著我這陌
生的主人,小小的身軀縮到籠子最裡頭,怎樣也不肯出來



  「先來考慮你的名字吧,取的不好聽我可是會被安妮
揍的。」


  阿查有隻叫做斑馬的邊境牧羊犬,常常帶著牠到公園
玩飛盤吸引女生注意,當初他會把狗名取叫斑馬,純粹只
是因為狗的毛色是黑白相間。


  倘若遵循如此沒有創意的取名方式,恐怕我的貓要取
個藍灰天牛之類的名字。


  我的煙一隻接著一隻的點,所有酷炫帥勁的名字都想
過了一遍,苦思量久,久到連小傢伙都走出籠子,趴在我
的腳邊輕輕磨蹭示好。


  也許牠開始明白,往後這裡就是牠的家,而我是這個
空間的主人,討好我肯定會有些好處吧。


  安妮會喜歡什麼樣的可愛名字,這就跟煩惱送女人什
麼聖誕節禮物一樣的傷神。


  正當我百般無奈,腦漿沸騰之際,小傢伙嚕嚕嚕的叫
著。


  我笑了出來,這隻貓怎麼不是喵喵叫,卻是嚕嚕叫。


  是啊,小傢伙是我的貓,為什麼我要煩惱安妮喜不喜
歡我幫牠取的名呢。


  就算不喜歡,也沒有立場批評吧,「是吧?」我對著
小傢伙自言自語。


  我將小貓抱在懷裡,對著牠說:「決定了,你的名字
就叫做嚕嚕,誰叫你要嚕嚕的叫,哇哈哈哈。」


  嚕嚕似乎不喜歡這個名字,從我的懷裡跳開。


  我追著牠跑,牠便躲到牆角桌底,小小的身軀自在柔
軟,沒有牠鑽不進去的地方。當我感到無趣,發現追著貓
跑的自己像個白癡的時候,嚕嚕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的
腳邊。


  貓總是掂著腳走路的,總是輕盈的不發一絲聲響。


  很多女人也都具有這種特質,輕盈,細膩,而且神出
鬼沒。


  就跟五分鐘後按我電鈴的那女人一樣。


  「Nico小姐大駕光臨,請問有何貴事?」我倚在門邊
看著風塵僕僕的Nico,她穿著白色的長風衣,手邊依然提
著便利商店的塑膠袋。


  Nico白了我一眼,「掉什麼書包,國文很好啊?來泡
咖啡行不行?」她笑說。


  「請進吧。」我走進室內,嚕嚕從沙發底下爬了出來
,竟向Nico親暱的撒嬌。


  Nico驚呼一聲:「天啊,怎麼有貓,好可愛喔!」


  「你什麼時候養的貓,怎麼昨天都沒看見?」


  「今天開始養。」我關上門,並且替Nico掛好風衣。


  「真看不出來你是個會養貓的人,養寵物要很有愛心
耶,你看起來就一副冷血壞蛋的樣子,不怕小貓以後跟你
學壞啊。」


  Nico對我的評價簡直讓我啼笑皆非,長的像壞蛋就算
了,還奉送冷血的評價,我盯著桌上的倒影看,心想:「
莫非我長的像條蛇?」


  「今天妳一早就出門啦?」我有意無意的問著她,我
也不清楚,為什麼這句話會脫口而出。


  「幹嘛?你還來找我啊。」Nico賊嘻嘻的笑著,而我
開始後悔說了這句話,讓我轉瞬處於劣勢。


  「沒啊,出門的時候路過,順道關心一下妳在不在家
。」


  「我今天要工作啊,出門上班去了嘛。」


  「現在才下班?」我看著手腕上的錶,已經是晚上十
一點多了。


  Nico愛不釋手的抱著嚕嚕,撫摸柔順的毛皮,嚕嚕一
副舒服得不得了的樣子,眼睛瞇成一條線,從喉嚨裡發出
嚕嚕嚕的聲音。


  「我工作認真啊,拜託哪像你整天閒閒沒事做。」


  我和Nico一邊喝咖啡一邊閒聊,偶爾扯些不相干的虎
爛事她就笑的花枝亂顫,她的態度嫻靜自然,與我的交談
之間就像熟識的朋友閒話家常那樣的簡單。


  這種異樣的平靜,讓我感覺突兀。從來沒遇過能夠將
性愛與感情分離的如此明白的女孩,眼前的她,談笑風生
之間卻不露一絲破綻。


  她為什麼來找我,難道是為了告訴我,就算和我上了
床,也依然能夠維持正常鄰居或朋友的關係嗎?


  我淺嘗著滾燙的咖啡汁液,讓苦澀在味蕾上翻騰,滋
味百感交集,深刻的道出我內心所感。


  「為什麼妳老是在半夜出門?」


  「老實說我常被妳吵醒,妳關門的聲音太大聲了。」
我終於忍不住長久以來的疑惑,開口問她。


  Nico先是驚訝,隨後滿臉歉意:「常吵到你啊?真是
抱歉,因為工作的關係,常有客戶的寵物半夜送到我們醫
院裡。」


  「我們的醫院是附設寵物急診室的,否則常有人家裡
的寶貝半夜生了病卻找不到開門營業的醫院。我們想說人
都有急診室,寵物也應該要有。」


  「那也太辛苦了吧,妳們沒有醫生輪值嗎?」我問道



  Nico苦笑:「目前沒有,台灣的醫人的醫生很多,獸
醫卻很少。這是一份需要熱忱的工作,我們現在很缺人。



  她漂亮的臉蛋上表情認真堅毅,雖然工作辛苦,卻無
怨無悔的付出。


  Nico伸了個懶腰,整日工作的疲累一覽無遺,「今天
真是夠忙的,掛病號的狗狗一隻接一隻,都沒時間休息耶
。」


  「寵物也有流行疾病嗎?像是感冒之類的?」我笑問



  「有傳染病啊,好多看皮膚病的,也有冠狀腸病毒炎
,支氣管炎等等的,狗狗也是會感冒的啊。」


  「而且今天為了幫一隻黃金獵犬打預防針,真是花了
我不少力氣,肩膀好酸喔。」她揉著自己的肩膀,眼睛卻
看著我。


  「看我幹嘛。」我知道她想要幹嘛。


  Nico的嘴角揚起,露出一絲狡猾的微笑,那種笑容看
起來性感無比。


  「好啦,轉過去。」我說。


  Nico滿足的將身體背向我,接受我的專業按摩。


  我的手抓著她的肩膀輕輕的揉著,觸手冰涼,這才發
現她的體溫很低。


  「妳剛從冰窖裡走出來是吧,很冰耶。身體循環不好
的話最好每天抽點時間運動,免得很快就要人老珠黃啦。
」Nico坳我替她按摩,自然免不了要付出些讓我毒舌的代
價。


  「哪有時間啊,下班回來都那麼晚了,有時半夜還得
去醫院,拜託我現在算保持的不錯好不好。」


  我的體溫透過手掌傳入她的體內,一陣又一陣的融化
她僵硬的臂膀,Nico呼了聲痛,那是接近上臂關節的部位



  「聽說妳剛失戀不久?」我想起阿查那晚在PUB外頭
對我說過的話。


  Nico縮起肩膀,似乎又按到她的痛處:「哪有不久,
好一陣子啦。你說你們男人是不是有問題?黏著他的時候
說我不給他空間,我工作忙,就說我不在乎他了。」


  「怎麼跟男人的說法一樣?」我笑說。


  這種情況通常不是男人對女人說嗎,怎麼Nico是顛倒
過來講。


  我放鬆力道,按壓著她柔軟的身體,從肩膀到背部,
用幾近撫摸的方式接觸她的身體。Nico閉著眼睛,沈浸徜
徉在放鬆一天疲累的感覺中,漸漸的隨著我的手勢搖晃。


  屋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正在播放的音樂也在進
入終末後停止,嚕嚕回到牠的籠子裡,我和她之間沒有隔
閡,感覺卻有點冷。


  她稍稍挪動身體,陷入沙發的柔軟之中,失去平衡。
屋內淡淡的光線透過毛玻璃暈開,散落在我和她的身上,
我們在晚秋微涼的深夜享受寂靜的溫暖片刻,幾乎連心
跳聲也清晰可聞。


  Nico背靠著我的胸口輕飄飄的呼吸,髮絲的香味鑽入
我的鼻內,這種沈默保持了好一陣子,我們彼此都沒有說
話。


  我在她雪白的後頸烙下唇印,比手掌溫度更高的火熱
吻痕,Nico沒有反抗,只是些許的動了身子。


  看不見Nico的表情,也難以猜測她的內心想法。在她
的心裡,我扮演的是怎麼樣的一個角色。


  比起張惶過日像個行屍走肉的我,Nico認真的活著,
時間像抓不住的細沙從指縫間漏去,她依然緊握著手,不
浪費一分一秒。


  我對她感到佩服不已,她的人生目標是什麼呢?


  對動物的愛情讓她能夠犧牲女人最重要的睡眠,在深
夜趕到動物醫院為寵物們治病,這樣的女孩她的目標是什
麼?


  我內心的那一塊廢墟,散落著昏沈雜亂的碎片,俯拾
即是無所謂的靈魂。在那裡總是飄著濛濛細雨,路途佈滿
荒煙蔓草而難以進入,虛構的自我在戀情告終那一刻破滅
,然後我開始搜尋,千瘡百孔的碎片裡,那一塊才是真實
的我。


  要找到它,或許還得花些時間。在那之前,我只能繼
續這樣的活著。


  我摟著她單薄的身子,輕輕的吻著,吻著。


  『他在想什麼?』也許她正這樣思考著,我也亦然。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Nico溫柔的掙脫我的懷抱,就像
嚕嚕從我懷中跳開那樣靈巧。


  「我該走了。」


  「嗯。」


  起身替她開門,Nico的長髮遮住了臉頰,她低著頭不
讓我看到表情的變換。


  我努力忍耐著胸口亟欲迸發的那股情感,目送她回到
自己的住處。


  「呼。」Nico走了之後,我跌坐在沙發上,幾乎是失
足摔倒般的跌坐下來。


  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藍灰色的小傢伙跳到我身旁咕嚕嚕的叫,我伸手摸摸
牠的頭,才六個月大的小傢伙,會不會懂我的寂寞?


  就差那麼一點,情感的堡壘就要失守,Nico沈默冷調
的背影對我來說,卻是最安靜的轟炸。


  「嚕嚕,我和她才認識三天。她真的很厲害,對吧?



  我不曉得,是我空窗了太久,還是Nico的手段高超。


  一直以來我空著一顆心遊戲人間,冷眼旁觀可笑的
戀情在我身邊輝煌燦爛的開始,然後落寞空虛的結束。


  我自己,不就是這樣走過來的嗎?


  難道,還要重蹈覆轍?


  我走入陽台迎風而立,午夜的勁風颯颯作響,淡藍
色的月在夜空高掛。氣氛有些清冷,我打了個哆嗦,隔
壁Nico的陽台可以看見她客廳落地窗的粉紅色窗簾緊緊
的拉起。燈光已經暗了,應該是睡了吧,我想。


  我笑了一聲,搖搖頭回房間盥洗準備上床睡覺。


  安置好嚕嚕的貓砂盆及飲水飼料之後,這一天終算
告結。


  我在日記上加了一筆。



  『我養了一隻貓。


   然後,又來了另一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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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中華隊輸球,恩……相信很多朋友覺得扼腕,畢竟
前幾局的氣勢真的讓人覺得亞錦賽的中華隊不太一樣。

只是沒想到一支全壘打壞了事,導致後半局打線貧弱,
毫無戰意可言。不過輸了就輸了,怨嘆也沒路用。希望
週一對上日本的時候中華健兒們能夠拿出真正的實力。

Pixnet的後台有個有趣的功能叫做『誰連結我』
今天閒來無事看了一下,結果讓我囧了半天



藍字部分是從Yahoo搜尋引擎連結而來的訪客,d51代表的不是搜尋我的ID,
就是火車鐵道迷。日本湯屋,道頓崛等都是在我小說裡有出現過的關鍵字,
這相當可以理解。

但是『上街跳蛋遙控器』實在令人費猜疑,我怎樣也不記得我在小說裡寫過
SOD的劇情,還有黑人大幹台灣妹!這啥鬼。

搜尋這些關鍵字的仁兄們也太勁爆了吧!


無名的後台沒有這個有趣的功能,否則訪客數較多的無名,不知道會有什麼樣
的關鍵字出現.....


novelcash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除了鄉村音樂,我還喜歡靈魂樂大師詹姆士布朗的音
樂,記得第一次聽到他的歌,是在洛基第四集中的插曲,
大師親自登場演出,一首Living in America熱翻全場。


  詹姆士布朗蒼涼沙啞卻又富含熱情的歌聲很容易就能
穿透人心,直達心靈深處。


  我開始隨著曲調哼著歌,用我的破銅鑼嗓子模仿著大
師狂野的嘶吼,哼唱著他的名曲 I feel good。


  隨著我越唱越大聲,越唱越是荒腔走板,在我懷中閉
眼裝睡的Nico再也忍不住,嘴角開始些微的抽動。


  「你不是玩樂團的嗎,怎麼有人玩團唱歌還那麼難聽
啊。」她終於笑出聲音,睜開眼睛看著我。


  「幾點了啊?」在半夢半醒的世界裡沈浮的她,揉著
眼睛問我。


  「快天亮了,剛剛我也睡了片刻。」我說。


  「我還真的睡著了耶,本來只是想假裝睡著,等你睡
了我就要走了。」Nico不避諱的直說。


  我笑著:「那麼,睡的還舒服嗎?」


  「還可以啦,你的手臂當枕頭剛剛好,蠻舒服的。」
她嘻笑著搔我的癢,這個舉動讓我從沙發上彈起。


  我什麼都不怕,就怕搔癢。


  Nico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似的開心不已:「嘿嘿,
我發現你的弱點,你要倒楣了。」


  我點起一支煙,白了她一眼:「這個弱點人盡皆知,
不過沒有人有機會搔我的癢。」


  「臭屁的勒,看我癢死你。」Nico一邊笑一邊撲到我
的身上開始上下其手,漂亮的眼睛裡閃爍著狡猾的光芒,
我只好像隻阿米巴變形蟲開始痛苦的蠕動。


  「好……好……我認輸。」我真的認輸,為什麼她的感
情可以這樣收放自如?


  我喘著氣試圖逃離她的魔爪,卻屢遭攻陷,她的指尖
在我身上每一個部位搔來搔去,我幾乎痛苦的臉冒青筋,
瀕臨中風階段。


  無計可施下,我只好用力抱住赤裸的Nico,將她的雙
手牢牢箝制,以免我因為搔癢而氣絕身亡。


  Nico低哼一聲:「不要抱那麼緊,會痛。」


  我這才鬆開手,語帶警告的說:「不要玩了喔,我真
的很怕癢。」


  以前,月兒也像她這樣老愛搔我的癢,她臉上那開心
的表情我至今記憶猶新。


  「真的很妙,我甚至連你的真名都不知道,卻跟你上
了床。」Nico起身穿衣服,有些落寞似的說著。


  「這種情況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啊,我們不過認識了
幾個小時,卻這樣坦裎相對。」


  「所以台語有句諺語才說,做朋友就要先睏逗陣啊。
」我笑說。


  Nico啐了一口:「聽你在亂講,誒,阿查說你的本名
很矬,我很好奇耶。」她眨眨眼看著我。


  「我姓羅。」


  「嗯。」


  「小名福助,你可以直呼我羅福助。」我說。


  Nico哈哈大笑,「你很賤耶,講真的啦,不要亂講。



  「我叫羅光程,還是很矬啦。我還比較喜歡羅福助,
聽起來多酷。」我裝模作樣的說著。


  「那……妳呢?」


  「想知道啊?」Nico不懷好意的竊笑著。


  「當然啊。禮尚往來,我都坦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
。」


  「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念在你這麼有誠意,就告訴
你一個字吧。『苑』。不過別那樣叫我,我喜歡人家叫
我Nico。」


  我默默的觀察著這女孩的一顰一笑,會在這個節骨
眼上耍些心機手段在我意料之中,只不過她那與外表落
差極大的調皮性格,實在讓人錯愕不已。


  第一印象通常都是最不準的印象,但是又何嘗不能
解釋成,她在與我玩弄心機呢?


  黑霧般的疑惑在我心中瀰漫開來,讓我非常好奇,
這女孩到底要玩什麼把戲。為什麼她表現的若即若離,
能夠親暱的與我調笑、談情,又一副隨時能夠瀟灑離開
的樣子。


  我搖搖頭,晃掉腦子裡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眼看
窗外黑夜逐漸泛起魚肚白,週日的早晨,淡淡涼涼的空
氣正好替慘遭焦油污染的肺泡提供些換氣的機會。


  一陣涼風吹來,冷得我直起哆嗦,我站在陽台,裸
著上身只穿條短褲,身上起了無數雞皮疙瘩。


  Nico借我的浴室沖了個澡,已經穿回身上的衣服,
在大清早看她那一身妖豔的夜間穿著,感覺異樣的令人
發噱。


  「要不要吃早餐,鎖匠應該沒這麼早上班吧,何況
今天又是禮拜天。」我對Nico說。


  「嗯……我想不用吧。」她說。


  「不用吃早餐還是不用找鎖匠?」


  「都不用啊,不用麻煩了。」


  「為什麼?」我很好奇沒找鎖匠開門她要怎麼進房,
難道想在我家賴一整天?


  「我找到鑰匙了。」她嘻的一聲笑,手裡晃著鑰匙
串。


  我啼笑皆非,昨晚她說我陰險狡詐的征服了她,原
來我被擺了一道,她根本就不是忘了帶鑰匙。


  Nico巧笑倩兮的對我拋了個飛吻,站在門邊對我柔
聲說:「昨晚謝謝你。」


  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尷尬的笑了笑,Nico回到自
己的房裡,聽見那笨重的關門聲,腦子裡又開始嗡嗡作
響。


  過了良久之後,我才從呆滯的狀態中回復過來,然
後開始放聲狂笑。這個女孩,太令我驚訝,她的心思好
比毛線球般複雜繚繞,從一開始,我就落入她的陷阱之
中,還自鳴得意的吃下誘餌。


  我對Nico產生了興趣,我想知道,她那些幻夢似真
的言行舉止,究竟有哪些是發自內心,哪些是別有目的



  就算往後她設下圈套,我也會心甘情願的跳進去,
這真是太有趣了!


  我的週末是異常乏味且索然無趣的,忙碌的行程只
在夜晚發生,放假的日子裡,白天我除了睡覺,寫歌,
看DVD以外,哪兒也不去。


  就算碰上了Nico這樣一個有趣的女生,今天我還是
無聊透頂。


  我爬回床上,睡了個痛快的回籠覺,起床之後卻發
現才十點多,我還有十幾個小時需要消磨。


  所以我拿出前幾天未完成的歌詞,坐在桌前開始抓
頭苦惱。


  這一次的新歌,我打算用搖滾唱古詩,歌詞描述的
是一個古代的戰士,長征冰天雪地的寒漠失去了所有的
弟兄,僅剩一人孓然活著的故事。


  奕翔對我的想法其實有些意見,我明白他看的是更
商業的層面,奕翔玩團的目的,就是想要出道成為藝人
,這才不費他花了這麼多心血跟時間在音樂上面。


  但是我不同,玩票性質的參與只是為了打發無聊的
時光,或許真的有這麼一天,他們得到了出道的機會,
那便是我們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我嘆了口氣,再點上一支煙,開始在紙上悉悉窣窣
的寫下歌詞。


  昏昏沈沈的過了一整天,我想出門透口氣,經過Nico
家門口時,我試探性的按了電鈴,卻沒人應門。


  「不在嗎?」我自言自語,轉身離開。


  我到館子張羅晚餐,點了碗餛飩湯,面無表情的看
七點的電視新聞,雖然螢光幕上的美女主播嘴巴動著,
我卻聽不見她講些什麼,漸漸的連身旁的談話聲也難以
耳聞。


  我只聽見嘴邊喝湯的聲音,還有心臟跳動的聲音。


  有人說,這城市是個巨大的精密機器,每一個人都
是小齒輪,緊密咬合不停運轉著。


  對我來說,少了一個齒輪,這機器也不會停止運轉
,因為永遠都有新的齒輪立刻補上缺位,世界不會因為
少了一個齒輪而停滯不前。


  年紀越大,世界越小。


  本來應該開闊平坦的人生大道,竟讓我可笑的漸行
漸窄,漸行漸難。


  就算Nico突然在我的世界裡軋上一腳,或許也不會
有什麼改變。不過至少會替生活增些色彩吧,我想。


  路經大安路上的寵物店,我看著櫥窗裡的小貓小狗
,可愛的模樣簡直就像在對人說:「趕快把我帶回家。



  Nico是獸醫,應該很喜歡動物吧,否則鎮日替貓狗
蛇鼠把屎把尿,沒有愛心的話誰願意做這種差事。


  我興起了買隻寵物的念頭,但是猶豫不決,於是我
撥了電話給阿查。


  「臭小子,有沒有空?」


  阿查接起電話,說話的聲音上氣不接下氣:「我在
忙,沒空。」我連髒話也懶得罵就掛了他電話,電話另
一端的喘氣聲已經告訴我答案。


  我真愚蠢,竟然想要詢問阿查關於寵物的意見,我
明知道他沒有養寵物,卻還是下意識的撥電話給他。


  習慣性的動作真要人命,我卻還為了一通電話打斷
他旖妮春宵感到得意。


  笑了半天,我按了安妮的號碼。


  「也許這個小妮子可以給我一點意見。」我心想。


  在歡樂的來電達鈴之後,安妮活潑的聲音驚醒了我
還在沈睡的靈魂,也跟著躍動了起來。


  「哇!Allen打電話給我,太稀奇了吧。」我的手機
裡有她的號碼,但一次也沒有撥過,因為我從來沒有私
底下找安妮的理由。


  「有事拜託。」


  「何事請講。」安妮俏皮的故意學我只講四個字。


  「我要買隻寵物,你知道的,一個人住很無聊啦。



  「那很好啊,你要買什麼,小貓還是小狗?」


  「就是不知道啊,對於養寵物這檔事,我完全沒有
概念,所以才想請妳幫忙。」我說。


  安妮在電話那一頭嗯~了半天,「很難建議耶,有
人喜歡貓,有人喜歡狗啊。你喜歡哪一種?」


  「貓吧,至少貓不會亂叫,狗亂吠的話我可能會把
他煮成火鍋吃了。」


  安妮咦的一聲:「好恐怖喔你,該不會真的吃過狗
肉吧。如果有,我要唾棄你!」我彷彿能夠看見安妮眨
眼扮鬼臉的可愛模樣,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妳在外面?」我聽見汽車喇叭的聲音。


  「你就很厲害啊,我剛好在寵物店買我家奇奇的飼
料,這麼巧就被你抓到啦。」


  這真是天賜良機,我立刻說:「我過去找妳,妳幫
我推薦一家不黑心的店,一次把寵物的周邊都搞定吧。



  「今天就要買喔,你很急捏。」

  「我在基隆路上,你知道這邊有很多寵物店吧,基
隆路跟光復北路的交叉口這邊。」安妮笑著說。


  我左閃右躲在人群中穿插,在逛街人潮中裡找尋安
妮的身影,這裡林立了五六間寵物店,每間店裡都擠滿
了人。


  「真有這麼多人養寵物啊,真是吃飽太閒。」是啊
,我就是吃飽太閒才會來買寵物。


  然後,我發現了正向我招手的安妮。


  她穿著寬鬆的迷彩褲和一件簡單的罩杉,與她在台
上演唱時火辣的打扮完全不同,私底下的安妮喜歡穿這
樣輕鬆簡便的服裝。


  「你很慢!」安妮杏眼圓睜的故做嬌嗔。


  「快就不好了,慢一點比較好。」我笑說。


  「別以為我聽不懂,老喜歡拐彎說色話,哼。」


  「好啦,妳幫我選好寵物了嗎?」我轉移話題。


  安妮手叉著腰,有點不悅的說:「誒,連寵物都要
我幫你選喔,有沒有這麼懶,該不會想說有錢可以解決
一切吧?」


  「哈,如果可以的話,那也不錯。」


  「我不喜歡你這種說法,感覺銅臭味很重,拜託你
收回這句話。」安妮不知道為什麼開始不高興,本來滿
是笑意的臉沈了下來。


  無端招惹到她是件很沒有意義的事,我只在有目的
的時候才惹女人生氣。


  我笑說:「OK,是我說錯了,抱歉。」


  「這才乖。」她的嘴邊又笑出了梨渦。


  安妮帶我進入一間名叫『寵物天國』的店,看到店
名讓我莞爾不已,這間店做的該不是賣活寵物的生意吧



  我想養貓,於是安妮向我大略解釋了貓的品種,以
及各自的習性。


  雖然不同種類的貓,脾氣大略不同,但都有個共通
點--獨立。


  貓不像狗一般黏人,也不會因為主人不陪伴玩耍而
心情低落,安妮笑說,你這種懶鬼最適合養貓,最好連
自動飼料機也買起來。


  我饒負興味的看著安妮專心解說寵物習性,她專注
的神情與玩團演唱時的樣子又有些不同,在台上唱歌的
安妮,眼神時而嬌媚時而熱辣,電力十足。


  這時候的安妮就像個普通的女孩,講到寵物,便喜
上眉梢。


  她翹長睫毛下的眼睛認真的看著貓兒,充滿了愛憐
之意。


  「你有沒認真在聽?」她瞪了我一眼。


  「有~有。」拉長聲調代表我真的有在聽。


  「那你想養什麼貓?」


  「最可愛的是哪一隻?」


  安妮抱起一隻藍灰斑紋的貓:「牠好可愛喔,連我
都想帶牠回家。」


  隨即又指著另一隻雪白毛色的貓,「牠也好可愛,
唉唷我不會選了啦。」我好像看到安妮的眼裡冒出愛心
,波波波的往天空升起。


  「我想……就帶這隻小傢伙回家吧。」我打算帶藍
灰色斑紋的小貓回家,因為小貓雖然只有巴掌大,卻渾
身散發出高傲的氣勢。


  這樣的貓,肯定難以伺候。


  「真有眼光,跟我選的一樣。」安妮笑嘻嘻的放下
藍灰色小貓,站在一旁的老闆便立刻替我張羅。


  「我家有奇奇了,不能養貓,否則我真想帶牠回家
。」安妮好像很喜歡藍灰色的小不點,直逗著牠玩。


  「Allen。」她沒有抬頭,突然叫了我一聲。


  「幹嘛。」


  「以後我要去找小貓玩喔,你不可以幫他取難聽的
名字!」


  「沒問題。」


  當然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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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傳給我一個有趣的網站。

http://usokomaker.net/t/


http://usokomaker.com/yoji/

可以輸入自己的名字,檢視專屬T恤的MARK和製作成分,還有名字所代表的四字熟語。
下面是我的專屬T恤......




嗯....95%那條查很久的字典也查不出來是什麼東西,但是其他的成分倒是蠻有趣的XD

另外還有輸入名字查日文四字熟語的小遊戲。



好一個神秘初段..........噗哈哈哈,這個網站可以玩很久,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玩看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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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亮室內的燈,我邀請Nico進入我的專屬領域,我的
屋子擺設簡單,桌椅和地板都收拾的一塵不染,應該雜亂
無章的衣服和雜物全都收進牆上的隱藏式收納櫃裡,讓坪
數不大的房間能夠騰出一點開放的感覺。


  「你的房間也太乾淨了吧,根本就不像男生的房間!
」日光燈將室內照的明亮之後Nico驚呼一聲。然後有些不
好意思的說著:「比我的房間還乾淨……太過份了吧。」


  「我有點潔癖,所以會習慣把房間收拾整齊,其實也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輕鬆的說。


  「請坐吧,喝咖啡還是茶?」我問Nico。


  「咖啡好了,可以醒酒,今晚好像喝太多了喔。」


  我進到廚房準備咖啡的同時,Nico開始將塑膠袋裡的
零食和微波餃子放到桌上,「妳可以開電視看啊。」我說



  自從偶爾被Nico的關門聲吵的失眠之後,我開始有自
己泡咖啡喝的習慣。不過我並不是連咖啡豆產地與泡咖啡
器具都要鑽研深究的咖啡狂,我的廚房裡連個看似專業的
虹吸式咖啡壺都沒有,只有簡單的即溶咖啡。


  我順手拿起放在廚房的遙控器打開電視,螢幕上閃出
的畫面是今晚節目的重播。我一直覺得,有第四台的好處
便是永遠不怕沒節目看,二十四小時重覆播送,就算錯過
了朝思暮想的日劇,也能熬夜將之補完。


  「你都看料理東西軍唷?」


  「是啊,可以學學怎麼做菜,當然做出來永遠都不是
那麼一回事就是了。」


  「已經很厲害啦,我家的廚房都積灰塵了,我是一個
依賴便利商店生活的女人吶。」Nico俏皮的嘆氣,我將咖
啡遞到她的面前,「怕燙的話有冰塊可以加。」


  雖然我們是鄰居,卻是今晚才剛剛認識,顯然Nico對
於進來我的房間這件事情還有些忸怩,客套地不太自然。


  也許是酒有些醒了,現在的她看起來竟沒有在夜店初
見的冷豔,感覺就像鄰家女孩般的平和。


  「如果阿查知道我跟妳是鄰居的話應該會嚇死吧。」


  「你跟他真的是好兄弟,沒講兩句話就提到他。」


  「沒辦法,我現在只有他這個朋友了,不提一下我會
寂寞啊。」我笑說。


  Nico撲哧笑了,「最好是有這麼可憐。那現在你是不
是多了一個朋友啦?」


  她的微笑像溫暖的陽光,不著痕跡的侵入我的內心陰
暗處,而我正努力抵抗。


  「慶祝我多了一個朋友,乾杯。」我舉起杯子和Nico
碰了一下,玻璃杯敲出清脆的聲響。


  我啐了口咖啡,隨即罵了一聲:「幹!好燙。」我忘
了我的咖啡沒加冰塊,剛泡好的溫度還燙的嚇人。


  「你真的很好笑。」這時候的Nico臉上卻沒有笑,他
看著我緩緩說著。


  「你今天對我有沒有非份之想,要老實說喔。」她明
亮的眼裡藏著一絲狡詰,似乎想從我嘴中問出什麼端倪。


  我當然不甘示弱,立即加以反擊:「老實說,還真的
有。」要讓女人開心,就順著她們的話說。


  「我覺得妳和羅莎、小栗給人的感覺不同,一開始覺
得有點難以親近的感覺。」這不是客套話,只是七分真三
分假。


  Nico雙手捧著溫熱的咖啡杯,以溫和的目光注視著我



  「喔~,然後呢?」


  「妳覺得阿查那傢伙幫我們約女生出來玩,我們難道
會只想喝個酒就算了嗎?我們是男人耶,用下半身思考的
動物耶。」


  「所以說,會有非分之想也是相當合理的。」到目前
為止,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真的很敢講,不怕我聽了會不高興喔。」Nico疑
惑問著。


  「妳敢問我就敢講啊,反正又不會怎樣。」我兩手一
攤,把問題丟還給她。


  「妳們男人心裡老是想那些色色的事,難怪會交不到
女朋友。我說我今天去玩純粹只是想要開心,喝個酒而已
。」Nico故做正經表情嚴肅,她眼角洩露出來的柔媚卻替
她自己刺破了這個謊言。


  我哈哈大笑,「妳怎麼說,我怎麼信。」


  「肚子餓不餓,要吃零食嗎?」Nico微笑問我。


  我突的放下咖啡杯,在她的耳際輕聲說:「其實我一
點都不餓。」


  我在她的頸邊吐氣,一邊緩緩的說:「妳是一個很美
的女人,讓我驚豔無比。」


  Nico似乎閉著眼睛,呢喃似的回應:「還有呢,繼續
說……。」


  「妳身上的香味讓我沈醉,比起今晚喝的烈酒,這芳
香的酒精濃度要高上太多了。」


  Nico突然爆笑出來,轉過頭來看著我:「哇塞你超噁
心的,這些話哪裡學來的啊,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咧。



  我沒想到她會無的放矢的發難,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妳可以當我在唬爛沒關係,不過我說的內容有80%
是實話。」


  「很賊喔你,如果我說你在唬爛,那不就承認我自己
沒你說的那麼美,那麼香?」Nico此刻嬌酣的嗓音跟剛見
到她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她小巧的臉蛋上有顆痣,小小的像灰塵般點在眼角,
讓她笑起來的時候,微彎眼角特別明顯。


  我聳聳肩,故做無奈狀:「妳自己說噁心,我說不下
去了,到此為止。哈哈。」


  我和Nico的鼻尖僅有幾公分的距離,幾乎能夠聞到她
吐息間殘留的酒味,這種感覺讓我心神蕩漾,難以自制。


  「不說了?」Nico的聲音慵懶。


  「嗯,不說了。」我吻上Nico的唇,抱著她的纖腰,
火熱的一吻。


  恣意摩娑著她細弱的臂膀,我的手掌一張,便可緊握
Nico的上臂。


  我的鼻尖在Nico的頸邊遊移,她享受著若有似無的觸
碰,嘴裡隱約含糊的說著:「你不怕以後我不理你了啊?



  「不怕。」我吐出喉嚨裡最深處的熱氣,往Nico的臉
上拂去。Nico迷濛著眼,臉頰上的汗毛濕潤,從一開始不
情願的抗拒,漸漸開始主動回應我舌尖的探索勾引。


  我們緊擁著相吻,吸取彼此身上的氣味,這種味道加
速促進腦內嗎啡的分泌,就像吸了鴉片,使人意亂情迷。


  我輕啄著Nico閃亮纖長的睫毛,點在她的雙眼皮上方
,這個動作使她微微睜開了眼,看著我。


  一絲帶著不服輸的倔強眼神像是在說:「我怎能如此
輕易讓你攻陷。」她嘟著嘴不說話,但是那對美目中的光
彩使我折服,我笑說:「也許我不應該泡咖啡,我們應該
再喝杯酒才對。」


  「你這個賊頭。」Nico笑了,纏繞於肩上的僵硬感也
放鬆不少。


  她輕輕的挪了身子,主動偎在我的懷裡,「我是第一
次。」


  「第一次?」並不是出於驚訝的反問,我的聲調低沈
,無意識的重複著她的話。


  「第一次一夜情。」她淡淡的說。


  聽到她這麼說,讓我覺得有些傷感,我們常在暗火搖
曳的夜裡看不清自己,男女在特定的場合裡四處散發著賀
爾蒙,就像發情期的動物尋找伴侶。


  一夜情只是種排遣寂寞的手段,Nico的話中含意,是
否代表了明天醒來之後,我們依舊是陌生的鄰居,今晚所
發生的一切全都代表不了什麼。


  我知道這是遊戲規則,也早就習以為常,藕斷絲連才
是破壞平衡的大忌,但是我究竟難以釋懷。難道除了肉慾
的性交之外,不是情侶的男女之間,就不能有更進一層的
心靈交流嗎?


  我的上半身如此理性的思考著,下半身卻那樣狂野的
衝動著。


  理性與野性之間的矛盾衝擊,無比難熬,這種衝突,
每一分一秒都在持續上演。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Nico看我定格了幾十秒,
擔心的問著。


  「沒什麼。」我笑說。


  我想起前幾天阿查對我說的那句話:「到手的肥肉你
也拿去丟,你腦袋是不是長蛆啊?」


  現在我的眼前就擺著一塊美味可口的肥肉,一個冷豔
美貌朱唇半張的美人兒,我該不該拿去丟?


  我正猶豫之際,Nico沒有看出我臉上的表情複雜變異
,她使著猶如白玉雕成的手指開始解我的鈕釦。


  矜持理性並且富有自制力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我驚
訝的是她竟如此主動踏破我的矛盾衝擊。


  Nico的舉動開始擠壓我的思考空間,心裡衝撞的那一
塊平衡,也逐漸傾斜失控。


  她像變了個人似的,在我的耳邊絮絮低語:「你在想
什麼,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喔,你要負責任。」

  她輕笑的聲音,像一陣追逐著雨的風,靈巧的鑽入我
的心裡,飄逸輕亮。


  Nico指尖在我的喉間探索,調皮的壓了一下喉結,我
不禁咳嗽出聲。然後她側著頭張口用最輕微的力道咬著喉
間皮膚的那一塊凸起,濕潤無比的噬咬讓我感覺窒息,渾
身發熱。


  我替Nico脫去她還來不及脫下的風衣外套,順手擱在
一旁,風衣底下是件黑色的一字領連身洋裝,胸前掛了銀
色黑色鑲嵌的錫片掛飾,這是她在Mass Pond店裡的穿著



  洋裝下擺的長度只到大腿上段一些,恰恰是一條迷你
裙的長度,黑色的布料襯著Nico乳白色的腿部膚色,看起
來光芒耀眼。


  「你這人連眼睛都很色。」低八度的嬌酣更讓人無法
抗拒,我的眼裡著了魔,慾望開始焚燒。


  她眼神裡流露出的柔弱似水讓人迷戀,我幾乎要以為
我懷裡的這個女孩,就是我一生最愛的人。我無法將自己
從那種愛情突然來襲的浪潮中抽離,只能混沌不知的隨波
逐流。


  貪婪的吸吮她的嘴唇,嘗著她嘴裡的唾液,都覺得略
帶甜味,Nico無異是個迷人的女孩,我甚至不知道她這樣
的主動是否別有用心,就瘋狂的跳入陷阱。


  我試圖拉開連身洋裝背後的的拉鍊,張開手臂攏住的
卻是紙片般纖薄的軀體。「妳好瘦。」我驚訝的說。


  她用鼻子哼了一聲,「現在才發現,莫非是我看起來
很胖?」


  「不,只是我不知道妳的身體這麼輕,像風箏似的。



  「好爛的比喻。」解開了布料的束縛,Nico趴在我的
身上,禁不住情慾鼓動脈搏,微微的喘著氣。我的手在她
光滑的背上寫字,讓她癢的直笑,不斷扭動水蛇般的腰身



  Nico與我胸膛相接,我的胸口感受著她的柔嫩,彼此
相互磨蹭。


  我們在停滯的時間裡瘋狂的相愛,用僅僅六個小時的
相識,構築愛欲的藉口。


  我回應著她火熱的吻,撩起Nico滿身性感,她將長腿
跨在我的腰間,若有似無的緩緩移動著。


  還沒卸下她的最後一道防線,卻已經能夠感覺濕潤的
氣味。


  方才的咖啡發揮了作用,深夜兩點,我還不想睡。我
看著Nico,將她的容貌深深的刻印在我的腦海裡


  然後,進入她的身體。


  Nico悶哼一聲,無法控制的弓起身子,她蹙著細眉似
乎感覺疼痛。


  我停下動作,在她耳畔咬著:「痛?」


  「繼續。」


  她搖搖頭,用極端細微的聲音說。


  我聽見Nico身體裡需索聲音,像洶湧巨浪席捲海岸,
無法抗衡的癡迷執妄。


  隨著我的動作逐漸加快,她的身體也泛現紅潮,高高
舉起,然後重重落下。Nico痛苦的扭曲身體,臉上的表情
狀似哀嚎,那聲音聽起來像哭,又像夜裡孤獨的啜泣。


  我分不清楚她眼角晶瑩剔透的水滴究竟是淚珠還是汗
水,只是在此刻我們互取所需,得到片刻的安慰而已。


  深紫色的絨布沙發染上了她身體的濕潤,那一塊顏色
顯的更為深沈。


  我看著枕在我臂彎裡的Nico,心裡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咖啡因讓我的腦子無比清醒,然而在慾望消退之後,我
的上半身才開始運轉思考。


  她的臉蛋還是粉嫩的紅著,我知道她還沒睡,卻閉眼
假裝疲累。


  或許明天過後一切就歸零重來,她依舊會在深夜裡將
門撞的乒砰山響,而我依舊會夜夜驚醒,繼續失眠。


  只是,真的就是重來那麼簡單嗎?


  我望著天花板,在壁緣散射出的溫暖燈光浸淫下,沈
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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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點還沒到,我和奕翔已經整裝待發,開著我的車來
到Mass Pond附近,奕翔沒有見過我的好友阿查,事實上
我從來不曾讓玩團的朋友們進入我的夜生活。


  對我來說,他們只是我排遣無聊時光的一個手段和藉
口。當然,由阿查所主導的夜生活也是其中之一。


  月兒離開我之後,我就不曾主動開口邀約阿查或其他
人到夜店玩,頻繁過度的夜夜笙歌早已麻痺了我的神經,
讓我失卻五感,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索然無味。


  奕翔自稱從沒去過夜店,在考上政大之前他一直都只
是個高中吉他社的乖乖牌學生,只懂得用功唸書,不懂得
泡妞把妹。


  我當然不相信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小大一裝愐腆可
愛是能夠接受的,再過兩年,就會令人覺得面目可憎。


  我的車裡放著七零年代的鄉村音樂,比起待會到店裡
所會聽到的電音搖滾,或是雷鬼HIP HOP,鄉村音樂可能
略顯老掉牙了點。


  不過我就是喜歡這種溫婉的南方風情,讓人聞之入迷
,有種回家的溫暖感覺。


  我不瞭解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感慨,也許這是因為,我
從來不曾有個家。


  年輕的時候,我逃離了父親和母親所在的那個地方,
來到陌生的都市獨自生活。


  在這個城市工作、戀愛、成長,曾幾何時我覺得這兒
是我的根了。


  然後墮落、錯弄、沈迷於黑色的誘惑之中,忘記了情
感真摯的可貴。


  我依然在這塊土地上不明就裡的活著,與擦身而過的
千萬人呼吸相同的空氣,只是他們看著遠方,而我麻木徬
徨。


  這是一種病,很多台北人都有的文明通病。


  「Allen你在想什麼,不會還沒喝就想睡了吧?」奕翔
的聲音將我喚醒,拉出思考的幻夢空間。


  「沒什麼,現在幾點了?」


  「九點零五分,應該到約定的時間了吧?」奕翔比我
還在意約定好的時間,我笑說:「你別猴急,待會我可不
會幫你,身為一個男人,泡妞要看自己的手段高不高明。



  「真的喔!那要讓我先挑。」才剛滿十九歲的小鬼,
一個小時前還跟我說他沒去過夜店的青澀少年,現在居然
先跟我嗆明他要先挑馬子。


  我呀然失笑,看來他也是個經驗老到的好手,「隨便
你吧。」我說。


  Mass Pond的老闆據說和阿查是舊識,他們在BMW
的展售會上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交情好到連買的車都一
樣是M5。


  店主Robert的財力相當雄厚,所以這間店開幕不久,
就被各大時尚雜誌熱烈報導,已經成為台北新興的熱門時
尚景點之一。


  Mass Pond開幕之初,阿查還曾經跟我臭屁過,他找
了十幾個火辣正妹去熱場,給足了Robert面子。


  所以他現在去店裡喝酒都不用付錢,不過依他的酒量
看來,我想也花不到Robert多少錢。


  我們又等了幾十分鐘,阿查才撥來電話。對他的姍姍
來遲感到抱歉。


  「Allen你到了沒?」


  「你還在家裡洗澡刷背的時候我就已經到了,人咧?
喔對了,我還帶了一個朋友,OK吧?」


  「沒~問題啦,人越多越好玩,趕快來店門口集合,
我和美女們已經在這裡等著了。」阿查哈哈大笑,我還聽
見電話裡有幾個女生的嬉鬧聲。


  Mass Pond的門口熱鬧非凡,擠滿了精心打扮的台北
夜行性動物,公的也有,母的也不少。


  有肌肉的男人,就算天氣微涼,也還是穿著單薄以茲
顯現自己訓練有素的肌肉線條,當然身上的刺青也是一個
賣點。


  就像發情中的軍艦鳥,會拼老命的鼓起下顎的紅色氣
囊來博取雌鳥的注意。


  沒有肌肉的瘦弱漢子們則善用穿搭,以T恤和外套上的
圖騰代替刺青,用垮到地板上的褲子和卡車司機帽凸顯自
己的流行品味。


  女人們更是爭奇鬥豔,無所不用其極的比火辣、比嬌豔
、比身材。這時候我還穿著夾克,眼前的女人們卻沒有一個
穿長褲,衣著簡單而時髦。

 
  正妹很多,奕翔似乎看傻了眼,呆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來。


  「Allen,這邊啦這邊!」我聽見阿查的叫聲,連忙在人
群中搜索他的身影。


  阿查果真帶了三個身材姣好的女人一起來,有時候我真
好奇,他到哪裡去認識這麼多美女。


  奕翔一臉害羞,裝愐腆裝的徹頭徹尾絲毫不露馬腳。


  「先進去吧,Robert替我們留了一個包廂。」


  Mass Pond和一般的夜店相同在九點進場,今晚是熱褲
迷你裙之夜,穿著大膽的美女可以獲得免費進場並且附贈一
杯啤酒的入場券一張。


  我們在阿查的帶領下走進店裡,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這間
店的裝潢不似我想像中的絢爛豪華,反倒是以單調斑駁的水泥
牆和金屬製的座椅來營造出後現代的頹廢搖滾風格。


  入耳第一個聽見的就是熟悉的迷幻金屬樂,我和奕翔一起
驚喜說出:「Jefferson Airplane!」


  阿查斜睨我一眼,「那是啥鬼。什麼普練?」


  「經典啊!歌是誰選的,阿查,我開始喜歡這家店了。」
我笑說。


  「歌喔,應該是Jannet選的吧,那個怪理怪氣的小妞。」
阿查搖頭晃腦,看起來像是隨便回答我的問題。


  Jefferson Airplane陰暗且迷幻的曲風在六零年代曾經蔚
為風潮,但是在輕搖滾盛起,Hard Rock衰微的時代之後,
這個樂團便漸漸的變成了經典。


  聽著男女主唱輕柔搖晃的嗓音,很容易讓人就像吃了迷
幻藥一般沈迷其中。


  阿查興高采烈的替我做介紹:「我來介紹,這是我換帖
兼過命交情的拜把好兄弟,本名很矬,所以妳們叫他Allen就
好。」


  「這位小弟是?」


  「我玩團的朋友,叫奕翔,今年才大一喔。」我拍拍奕
翔的肩膀笑說。


  我們進入包廂後,各自坐定位置,阿查才開始依序介紹
他帶來的三個正妹。


  他指著坐在他右側的兩人:「她叫羅莎,如果妳們有去
世貿看今年的電腦應用展,應該會看過她喔,她負責的是H
P的攤位。」


  身材姣好的羅莎向我們微笑點頭,奕翔噗的一聲笑,低
聲說:「我叫龐德,妳好。」


  幸好羅莎沒聽到奕翔的含滷蛋悄悄話。阿查繼續說著:
「然後她是小栗,跟羅莎是國中同學,在國內的某大出版社
上班。」


  小栗很活潑,接著阿查的話說:「是雜誌社啦,便利商
店都有賣我們家的雜誌喔。」


  「翡X雜誌啊?」我說。
  「我還蠻愛看翡X雜誌的,內容夠勁爆喔,不錯咧。」


  小栗立刻發出男人最愛聽的嬌嗔:「才不是勒,厚。是
財經雜誌啦,翡X雜誌很低級耶,沒想到你都看那種重口味
的喔。」


  其實我根本就沒在聽小栗說了什麼,店裡此刻的音樂正
好放到Flyin'Bird,這個團我最喜歡這首歌。


  阿查見我有點心不在焉,連忙說:「Allen,坐在你旁邊
的是Nico。我看讓她自我介紹好了,我來介紹的話好像有點
冷咧,哈哈。」阿查很辛苦的打著圓場,這讓我覺得有點對
不起他。


  我向兩人微笑示意,奕翔卻很白目的對Nico說:「Nico
妳好,我的英文名字叫做Kidman,所以我們合起來就是……



  奕翔還沒說完,Nico俏臉已經拉了下來,不悅的表情寫
在臉上。


  我揍了奕翔一拳:「對不起,他有羊癲瘋,我餵他吃藥
先。」


  Nico笑了:「我逗你們的啦,看你好像覺得有點無聊的
樣子,想說嚇嚇你們啊。」


  奕翔拍拍胸脯,吐舌說:「那真是嚇死我了,你也裝的
太像了吧。」


  「你們好,我是Nico。」她重新向我們自我介紹,態度
莊重又不失大方。我開始仔細端詳在場的三位女性,三個人
都是不同的類型,就連散發出來的感覺都大異其趣。


  羅莎始終沒有開口說話,阿查說他的職業是SG,依我看
來像隻小麻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小栗更像是需要活潑動力
帶動氣氛的展場模特兒。


  Nico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溫柔有禮貌
的大小姐,但我開始懷疑自己的五感認知,會跟阿查混在一
起的,怎麼可能會有良家婦女?


  她的外表看起來冷豔無比,說話的聲音也略顯低沈,若
要打個比喻。Nico就像歌手楊乃文,看起來是個擁有高學歷
與高度自制力的女人。


  我越來越好奇她怎麼會跟阿查認識,並且接受他的邀約
跑來這攤聽起來就沒什麼搞頭的Party。


  「Nico是醫生喔,想不到吧。」阿查哈哈笑說。

  「醫生?」我奇道。

  Nico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還在實習啦,」


  這讓我更是摸不著頭緒,阿查是搞IT的,怎麼會認識一
個美女醫生,況且這麼漂亮又有氣質的醫生不是只有日劇裡
會出現嗎。


  我突然想到阿查前一陣子盲腸炎開刀,該不會是去醫院
開個刀還能夠順便把到個醫生吧。阿查不虧是我肚子裡的迴
蟲,我還沒開口問,他就搶先回答我的問題:「你一定是在
想,我怎麼會認識Nico的吧。」


  「既然你都準備要說了,我就省點功夫不用問啦。」


  「我先說,我不是因為盲腸炎才認識她的。」阿查開始
消毒。


  「就算是因為開刀才認識的,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我失笑。


  「對我來說,盲腸炎開刀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污點。」


  阿查臉上認真的表情讓我忍俊不禁:「靠,誰沒盲腸啊
。有什麼好污點的,明天我就去開個盲腸。醫生我肚子很痛
,我看可能是盲腸炎,不用照X光了直接開刀行不行?喔對
了,我已經自己先剃乾淨了。」


  「你們很妙耶,自己先演起來了,我不是負責那科的啦
。」Nico掩著嘴笑,卻掩不住她眼中的銳利光芒,我知道她
正在打量我。


  阿查和我一搭一唱的說笑,奕翔卻在羅莎和小栗之間如
魚得水,原來小栗曾經聽過『嗨,凱利』的在PUB的演唱,
只不過一開始沒認出擔任鼓手的奕翔。


  看來我不用擔心他了,這才回過頭和阿查說:「你到底
是要不要解釋你如何認識她?講半天沒個重點是怎樣。」


  「網路認識的啦,就說我開盲腸炎跟Nico一點關係都沒
有。」阿查還在解釋他的盲腸炎。


  「可不可以不要再提盲腸啦?」Nico笑說。


  「可以!當然可以……」我差點說出,我還提你盲腸的
盲腸,幸好我即時打住。


  「所以妳們真的不是在醫院認識的?」


  「當然啊,我是獸醫耶。」Nico眨著大眼睛,眼裡似
乎在笑我的不識相。


  「對啊對啊,Nico專醫你這種畜生,你等著受死吧。
」而阿查卻好像話中有話。


  我們喝了幾杯酒,一邊聊天一邊嬉鬧,在阿查努力帶
動和奕翔不時的瘋言瘋語帶動下,其實氣氛不似我預期的差



  阿查早就已經擺平了羅莎,而小栗與奕翔相談甚歡,一
個喜愛獨立樂團的女孩碰上了獨立樂團的團長,簡直就像乾
柴烈火,兩人之間的關係急速增溫。


  我知道阿查今天帶出來的女生,都是有目的的,表面上
我們說是飲酒作樂,但是不管是我們或是她們,都在期待之
後所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這一點淺顯的道理,我懂,Nico也懂。


  我有些微醺,酒精順著血液行走,像藤蔓爬上了我的腦
門,讓我感到恍恍惚惚的暈眩。


  Nico也喝了不少,兩頰紅通通的,卻還是努力維持自己
的儀態。


  小栗將頭枕在奕翔的肩上,已經理所當然的透露出她的
訊息,奕翔告訴我他要走了,我向他揮揮手叫他趕快滾。


  我看了時間,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深夜一點。


  今天晚上他們各有斬獲,而我興趣缺缺,沒有特地對Nico
散發出什麼暗示,我不知道她究竟在考慮什麼,也沒有
興趣去深究。


  我告訴他們我要到外頭去透透氣,隨後走出Mass Pond
,點起一支煙。


  阿查前腳後腳的走出來,嘆了一聲:「怎麼,你今天
沒搞頭啊?」


  「我不知道,有點不太想玩的感覺,可能是懶了吧。



  「其實我本來沒有約Nico,是昨晚聊天的時候無意間
提起今晚的酒攤,她好像蠻想來的樣子,所以就順道約了
。」


  「沒關係啦,幹嘛一副很抱歉的樣子,又不是沒上床
就會死。」


  「至少今晚還蠻開心的啊。」我笑說。


  我替阿查點煙,我們之間陷入片刻的沈默。


  「你是不是想撮合我跟她?」我的煙燃燒到盡頭之後
,我開口問他。


  「你看出來啦?」阿查訕訕笑著。


  「誒幹,我很擔心你耶。你最近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
,感覺沒什麼活力。」


  「哈,真的假的,你王和宣會擔心別人啊,跟你認識
這麼久,這還是頭一遭。」王和宣是阿查的名字,之所以
會叫他阿查的原因是他老是把『宣』寫的像『查』,久而
久之就變成了王和查,簡稱阿查。


  「不過我看你們好像不來電,也罷,感情這種東西不
能強求的。」他一攤手,笑說:「你幫我送Nico回家吧。
她剛失戀不久,好好安慰人家啊。」


  我擺了個臉色給他看:「送她回家可以,幫人收爛攤
子這種事我可不幹。」


  阿查熄掉手中的煙,先我一步走進店裡。


  「隨便你啦。」他說。


  阿查帶著羅莎離開Mass Pond,剩下我和Nico站在店
門口不知如何是好。


  「你能開車嗎?」Nico問我,「如果不行的話我自己
叫計程車回家好了,喝了酒還是別開車好。」


  我略微沈吟,「這樣吧,不如我坐計程車送妳回家,
我明天再過來開車。這麼晚了,像妳這樣漂亮的女生坐計
程車很危險。」


  Nico的嘴角漾起微笑:「你很會說話,剛剛怎麼都不
表現出來。」


  「唉,我生性害羞,只要超過三個人的場合我就無法
發揮啊。」我笑說。


  我招了台計程車,打算先送她回到她的住處,Nico向
司機先生說了位置:「麻煩到松仁路。」


  「我也住松仁路耶。」沒想到Nico跟我就住在同一條
路上。


  「哈,真巧。原來我們是鄰居。」Nico有些驚訝的說



  隨著車子開出忠孝東路,轉進松仁路後,便越來越靠
近我的住處。過了兩個路口,Nico告訴司機先生準備停車
,「我到路口的便利商店這就好了,你自己回家小心一點
。」


  「嗯。有機會再見吧。」我向她揮手道別。


  回到我的出租公寓,我搭乘電梯上到我所居住的樓層
,低頭在包包裡找鑰匙的時候,我居然聽見Nico的聲音。


  「哇塞Allen,你住我隔壁喔!」Nico睜大了眼睛,看
著正在搜索鑰匙的我。


  我也萬分驚訝,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我才要嚇一
跳吧!」我說。


  她手上提著便利商店的袋子,看來是買了一些宵夜,
過了一會我才從驚訝中回復過來,原來Nico就是每天晚上
擾我清夢的隔壁住戶,我從沒見過她,她也從沒見過我。


  同住一層樓的兩個陌生人,竟在共同朋友的邀約中相
識,我覺得啼笑皆非,這種機會實在是萬中無一。


  Nico看我盯著她手中的袋子發楞,害羞的將袋子藏到
身後:「這是宵夜啦……。」


  「我知道。」


  然後,我們相視而笑。今晚我和她之間一直存在的那
層隔閡與冷漠,輕鬆無比地就在笑聲中消弭無蹤。


  「你要不要一起吃宵夜?我好像買太多了。」


  「也好,有咖啡可以喝嗎?」我開朗的笑著。


  突如其來的偶然,巧妙無比的偶然,掃去了我心中的
陰霾,我似乎能夠暫時放下那些蒼白空洞無意義的內心悲
鳴,就這樣簡簡單單的和朋友吃一頓宵夜。


  Nico伸進手提包中找鑰匙,搜尋了半天之後,抬起頭
來,一臉無辜的說:「我好像忘了帶鑰匙。」


  「所以說,幸好妳就住在我隔壁。」


  我轉身開門。


  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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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拖稿拖太久,所以忘記劇情的朋友請先看第一回,寂寞光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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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昨晚深夜時隔壁住戶的巨大關門聲響,讓我整夜
都夢到楊過為了抵抗李莫愁而狠心放下斷龍石的橋段,這
個夢不斷重複輪迴,每當斷龍石掉下一次,我就醒來一次



  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我一邊刷牙一邊看我雙眼周圍猶如瘀青般的黑眼圈,
如果今天Lay問我昨晚幹嘛去了,我肯定告訴他,我為了
拯救正妹在暗巷裡和惡棍開打。


  不知道他會不會信。


  屋外天氣晴朗,氣溫宜人,我走到陽台大口大口的吸
足了清晨的好空氣。


  雖然這裡不是終南山,我鄰近象山的住處在大清早時
空氣還稱的上清新。起床之後,抽根煙,然後在馬桶上蹲
個幾分鐘是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通常這時候我會拿著記
事本確認週末的行程。


  我的萬用記事本裡,一向是只有五六日才有行程,其
餘的日子都是空白一片。


  如果記事本上的行程表越滿,代表這個人生活越豐富
的話,那麼我應該是屬於『週末夜瘋狂』的那一類人。


  也就是俗稱的酒咖,舞咖,麻將咖,說好聽一點是玩
樂伙伴,說難聽一些是豬朋狗友。


  這種朋友向來只有無聊的時候才會想到他,或者是唱
歌時缺人墊分母錢,才會電話急CALL過來唱歌。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這種人,卻在年紀已經老大不
小的這時候赫然發現,我是某某人的酒肉朋友,這個『某
某人』或許是我身邊的每一個人。


  可笑的是,除了阿查以外,我幾乎找不出一個堪稱能
夠讓我推心置腹,兩肋插刀的好朋友。


  感覺寂寞嗎,那也是自找的。


  我無奈的笑著,或許是自己對好朋友的認定太過吹毛
求疵,我的交友圈子才會變成這種窘狀吧。


  月兒離開我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她說:「你重視朋
友勝過一切,遠遠大過於我。光賢,請問在你心裡我佔多
少份量?」


  那時候我玩的正瘋,無法察覺月兒話裡透露出的,想
要一份安定的感覺。


  答案我說不出口,她卻了然於心。


  月兒負氣離開,而我繼續在台北的夜裡紙醉金迷,過
著沒天沒夜的生活。


  多年之後暮然回首,我才發現,其實月兒想要的東西
,就是我想要的東西。


  然而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挽回,剛分手的那一年,我
和月兒完全沒有聯絡,等到我想問候她的近況時,她的電
話號碼已經變成沒有人接聽的空號碼了。


  每當回憶往事,我總會慨嘆欷噓難以自拔,這才沒發
現我在馬桶上一蹲已經三十分鐘,再不出門上班就非遲到
不可。


  我拉起褲子,拼老命的衝下樓招計程車,上班的時候
如何摸魚打混都沒關係,唯獨遲到這一點我無法接受。


  這是個人原則。


  千鈞一髮之刻,我把門禁卡貼上了感應器,逼的一聲
,公司大門應聲而開。


  我鬆了口氣,面帶微笑的走進公司。


  「Allen早啊。」媒體創意部的小慈總是第一個向我
打招呼,我從來都搞不清楚小慈究竟幾點到公司。有時候
我心血來潮,七點半便打卡上班,小慈還是會坐在座位上
,臉上掛著一如往常的溫柔笑容和我招手。


  「小慈妳早,我應該沒遲到吧?」我笑說。


  「八點二十九分零五秒,其實你還有五十五秒的時間
可以揮霍啊。」小慈側著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時鐘。


  「五十五秒爬一層樓都不夠啊,還揮霍勒。」


  「Lay在找你喔,他一進公司就在問你來了沒。」


  小慈的鼻子和人中之間夾了之鉛筆,那模樣十分逗趣



  「那老小子肯定是在掛念今天晚上的約。」我心裡暗
笑,「謝謝,我和他私下解決。」我故做神秘的說著。


  我才踏進我的辦公區域一步,Lay就衝出座位,一副
急色鬼的樣子:「怎樣,今晚的High趴有沒有我一份?」


  「誰說今天晚上是High趴,你作夢夢到的是吧?」


  「唉啊,我們是好朋友嘛,當然要算我一份啦,況且
把到了妞你也有得爽不是嗎。」Lay哈哈笑著。


  「不要用『爽』這個字眼行不行,他媽的夠難聽的。
」我瞪了他一眼。


  Lay沒好氣的笑道:「請問他媽的算不算髒話,有沒
有比『爽』難聽?」


  然後,他注意到了我臉上的黑眼圈。


  我看見他蠢蠢欲動,看似就要發出疑問的樣子,正合
我意。


  「幹嘛,昨晚去哪黑皮啊,黑眼圈很重喔。」果不其
然他問了!


  我一臉正經,大義凜然的說:「昨天晚上去Seven買
煙,回家的路上碰到一個正妹OL被混混糾纏,我救出手救
了她。」


  然後指著自己的黑眼圈:「這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的代價。」


  這種三十年前的梗,只有笨蛋才會相信。


  「幹!是喔,那正妹咧,你有送她回家嗎?哇靠,英
雄救美耶,不錯嘛你。」


  他還耍帥補了一句:「Allen,我要對你另眼相看了
喔。」


  請問上帝,這時候我該笑嗎?


  會讓一個正常的男人突然變成白癡的癥結點只有一個
,就是正妹兩字。Lay完全對我臉上的黑眼圈沒有興趣,
頻頻追問正妹的去向,讓他徹底落入我的言語陷阱當中。


  三十年前的老梗,讓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失去判斷力,
變成了智障。


  想當然我不想再和這個智障浪費時間打交道,隨便呼
弄他兩句後,我作回自己的位置上開始一天的工作。我對
工作其實沒這麼熱情的,只是不盡快裝忙,我可能就要開
始煩惱怎麼向他說明其實我夢到李莫愁攻打終南山導致失
眠睡不好這件事。


  十一點四十五分我接到阿查的簡訊,他就像我肚裡的
蛔蟲,知道這時候我必定在頂樓抽煙納涼等放飯。


  『晚上九點半,安和路Mass Pond見。穿帥一點,妹
很正。查筆。』居然有人連簡訊都在耍酷裝文化,看見『
查筆』兩字,我瘋狂的笑了出來。

 
  老天爺,我的好兄弟為什麼可以這麼逗?


  所以我現在必須考慮的事情只有一件,從現在開始到
晚上九點半之前的時間,我能做什麼?


  我想到在常在西門町練團的那些年輕人,我玩票性質
的參與了其中一個小小的搖滾樂團,並且提供一些資金上
的協助。


  我曾經學過一點吉他,說不上高手,但也還登的上檯
面。在美國唸書的日子裡,有大半的時間都是玩團度過的



  今天是禮拜五,正好是團練的時間,「下午早點閃人
去刷刷弦好了。」將煙蒂丟進一旁的水桶內,我喃喃自語



  夜色像是拍上岸的藍浪,無聲無息的拍熄了正在天頂
奔騰熾耀的紅色霞光,搭乘捷運來到西門町的同時,我撞
上了台北捷運車站最恐怖的下班人潮,比之東京地鐵的尖
峰時刻有過之而無不及。


  夜晚降臨之後,西門町的天空開始飄起毛毛細雨,令
人心煩,打不定主意是否要去弄把雨傘。


  我步行繞過漢口街,來到團員們平常練習的空間,這
裡採取出租制,一個小時三百元,還說的過去的價格。


  我們的團,有個與我這老頭形象不太搭嘎的可愛團名
,叫做『嗨!凱利』,乍聽之下還以為是『Hello Kitty』
後來我才知道,年輕的主唱兼團長奕翔是彼得‧凱瑞的書迷
,團名的由來便是取自彼得的名著《凱利幫》。


  聽起來頗有離經叛道的金屬搖滾魂潛藏在團名裡頭,
很難想像奕翔只是一個剛上大一的學生。


  事實上,這個團有沒有我的存在都不重要,我只是閒
來無事陪他們聊天打屁,回味一下抓著電吉他嘶吼的感覺
罷了。


  剛開始他都叫我羅哥,我不喜歡這麼老氣的叫法。


  所以他們還是叫我Allen,本來玩團就沒所謂年齡限制
,有志者一同,無所謂什麼哥不哥的稱呼,那不過只是一
個形式而已。


  奕翔本來應該第一個到練團室開始做器材的準備,我
到了門口才發現,前一個時段的團還沒結束練習。


  黑蝙蝠的主唱安妮見我在門口臭著一張臉,立刻走出
來向我致意。


  「Allen抱歉,我們今天進度比較慢,剩下最後一首歌
,練完馬上就把房間還給你們。」


  雖然他們佔用了一些我們的時間,但是我左看右看,
團員沒有一個人準時到。


  「無妨,你們慢慢練吧,本團目前只有我一個人到,
在他們到齊之前,你們愛練多久就練多久吧。」我聳聳肩
說道。


  她秀氣的臉蛋上滿是歉意:「不然你進來聽聽我們的
新歌,順便給我一點意見,這首歌我寫的喔。」


  安妮是黑蝙蝠的新任主唱,原來的主唱小張因為學業
的緣故沒辦法繼續參加樂團,使得黑蝙蝠的主唱空了好一
陣子,有幾次的演出都向奕翔借人。


  直到上個月,我和團員們照例來到練團室時,突然發
現黑蝙蝠的成員裡多了一個女生。


  讓我和奕翔都眼睛為之一亮的活潑女生,跟我們自我
介紹的時候,她說她叫安妮,才剛從大學畢業,現在是無
業遊民,找工作之餘也練團打發時間。


  「Allen,幹嘛站在門口?」奕翔拍了我的肩膀,還沒
踏進練團室聽黑蝙蝠的歌,奕翔人已經到了。

 
  「喔,我知道了,你在偷看安妮對吧?」奕翔似笑非
笑的揶揄著我。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以我的等級何必做偷看這種
事呢?」


  「少來,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她真的很正點。」透過
隔音門上的圓形玻璃窗,奕翔望著安妮出神。


  安妮的聲音得天獨厚,是屬於被上天所眷顧的那一種
人,唱搖滾需要寬廣的音域,時而沙啞嘶吼,時而低沈溫
柔。


  這些需要苦練的歌唱技巧,安妮都能夠唱的輕鬆愜意
,她的聲音彷彿為搖滾而生。


  她的歌聲配合著音符準確的擊中了我們的感情空缺,
輕輕軟軟又帶點俏皮的曲風彷彿是顏色分明的彩虹,安妮
唱歌時表情與她平時看來略帶學生稚氣的外表不同,有種
難言的性感嫵媚。


  就像是少女開始成長成為一個女人時,轉變的模樣。
 

  安妮溫柔甜膩的嗓音將這首描述遭受女孩遭到男友背
叛之後勇敢走出陰霾情緒的抒情歌詮釋的淋漓盡致,得到
了這樣一個主唱,黑蝙蝠的歌讓我們有種望塵莫及的感覺



  「幹,輸了。」奕翔笑著。


  「幹,輸了。」我也笑著。


  「這首歌怎麼寫的這麼有感覺,該不會是她的親身經
歷吧?」我說。


  「天知道,如果我是她的男朋友,爽死都來不及了,
哪還有時間去想劈腿的事。」奕翔嘆了一口氣,剛上大學
的小男生,總是還對感情抱持著懵懵懂懂的憧憬。


  「Allen哥,你千萬不要笑我嫩,我真的就是那麼純
情。」他不忘補充一句。


  「純勒,你什麼時候學會講這麼好笑的笑話。」


  這幾年台灣的青少年性開放程度已經到令人匪夷所
思的地步,更何況是從高中就開始玩團,用一張斯文臉
騙盡天下少女的奕翔。


   「我跟你賭十萬塊你不是處男吧,憑良心講啊。



  奕翔連退三步,對著我搖手:「不不不,千萬不要
賭,我怕你就要拿十萬塊來進貢了。」


  「騙我沒當過高中生啊,好歹我高中也是在台灣念
的。」我哈哈大笑。


  就在我和奕翔瞎鬧的同時,黑蝙蝠結束了練習,開
始收拾樂器。


  「安妮,這首歌一定會紅,太好聽了。」奕翔忙著
向正妹示好,而我在心裡頭和我自己對賭,不久之後誕
生一對姊弟戀的可能性有多少。


  黑蝙蝠的貝斯手阿杰突然擋在奕翔面前:「奕翔,
想泡我們主唱啊,還是想要挖角?你別亂來喔。」


  「你擔心什麼,大家都是朋友,聊聊天不行啊?」
奕翔有點怒意的看著比他高大的阿杰。


  「誒,你們別鬧了好不好,我們佔用人家時間已經
很抱歉了,還想幹嘛?」安妮連忙拉開脾氣火爆的阿杰
,怒視了他一眼。


  「Allen房間還給你們,下次你們早點來,我們把練
團的時數補回給你們。」


  「不用了,反正我們今天應該也練不成了,奕翔你
的團員咧,大家都約會去了是吧?」我轉頭看了他一眼



  「我打個電話問一下。」他怕我不高興,連忙躲到
樓梯間去聯絡他的伙伴。


  「Allen。」就在我覺得索然無味,準備轉身離開的
時候,安妮叫住了我。


  「我的歌……怎麼樣?你這個老經驗的前輩,應該
要給我們一點建議啊。」安妮跑到我的面前,笑語盈盈
的問我。


  「很好聽啊。施主唱歌的意境已經遠超過老衲的境
界,請恕老衲沒辦法再教給你什麼了。」


  安妮的眼睛笑成了月彎,那模樣十分甜美。「噗,
你是老和尚喔,不要鬧了好不好。」


  「下次妳讓我請吃飯的話,我就認真的寫個五百字
的心得報告給妳。」我在她耳邊小聲說。


  「不是我請你吃飯喔,哪有這麼好的事?」安妮掩
著嘴笑。


  「反正就是這樣,我要走了,晚上還有酒攤。」我
向她揮揮手,轉頭對奕翔說:「小鬼,不練了啦。我待
會要去Mass Pond喝酒,去不去?」


  安妮聽到有酒喝,眼睛都亮了起來:「我也要去!



  「不行,沒妳的份。下次再說,哇哈哈哈。」我拉
著奕翔離開練團室,開始盤算待會要使什麼手段讓這臭
屁小鬼在阿查帶來的妞面前脫個精光。


  我知道今天會有個精彩的夜晚。


  但是,我卻沒想到,無心說出的幾句話就像蝴蝶效
應,小小的蝴蝶拍動了翅膀,不久之後便在我混沌的感
情世界裡颳起狂暴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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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斯版唯讀了,所以就先PO在網誌上。
等到選出版主之後再PO回去吧。

不過這裡沒有推文系統,感覺有點寂寞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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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些蠟像是哪弄來的,也做得
太逼真了吧?」得知姚子的去向之後,我安下心,開始和
小久閒扯淡。


  「蠟像喔,當然是請我們學校美術系的同學們幫忙囉
,他們可厲害了,那時候我們去找他們開會之後,沒多久
就給了我們五對蠟像。哪,就是你看到的這五對。」


  小久表情神秘的笑說:「據說,這五對蠟像中,有幾
個是真人演岀喔。」


  「真人?」我的心突的跳了一下。


  「就是在製作蠟像的時候,找模特兒現場上演鬼打架
啊哈哈哈哈,你別誤會啦。」


  「這個誤會可大了,哈。你們學藝術的真的很敢玩,
這就叫做為藝術犧牲嗎?」我笑說。


  為藝術犧牲,確實是一個完美無缺的擋箭牌,早知道
當年我也去念藝術系。


  小久的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雖然一閃即逝,我卻覺
得那眼球的轉動方式相當不自然,簡直就像……就像變色
龍似的。


  「我們快打烊囉,你要不要趁這個時間趕快去下個館
看看,我得繼續去收東西了。你往前走就是最後一個展覽
館,那邊有出口。我先去忙啦,招待不周,不好意思啦。



  小久一溜煙的跑了,又去忙著收拾善後。


  而我,便循著通道走入另一個空間,那裡一樣擺了許
多的蠟像,每一具蠟像姿態各異,表情就和剛剛些蠟像一
樣生動。


  這裡除了正常做愛體位的男女蠟像外,比較吸引我目
光的就是放在兩側,一對肉體交疊的女人像。


  我一直很好奇真正的蕾絲邊是怎樣解決她們的性愛需
求,所有的雜誌都說,女人最懂女人的敏感帶。正常的女
人一旦跟蕾絲邊上過床,就再也離不開那樣愉悅的感覺。


  以前我不相信這種說法,男女結合,是天經地義的一
件事,男人和女人的身體構造說明了男女最終必須結合,
進行生殖繁衍下一代。


  現在的社會對於同性相戀越來越能夠接受,本來這只
是對於同性相戀的弱勢族群的一種解放,卻不知道在什麼
時候變成了流行趨勢。


  我的朋友,孟德(還好他不姓曹)常常說:「我們男
人就已經在把不到馬子了,幹他媽的女人還要來跟我們搶
女人,更令人搥心肝的一件事是,這些蕾絲邊通常都很正
!」


  真是不能夠再同意他更多。


  那對女人蠟像居然以假陽具做連結,在兩個女人的臉
上我看見了雙倍激烈、歡愉、幾近失神的表情。


  彷彿耳裡就聽見女人口中吐出的淫聲浪語,幸好這只
是蠟像,否則我真要羞愧而死。


  當男人沒辦法真正滿足女人的需要,當做愛的理由不
再只是繁衍後代時,女人開始有權力選擇做愛對象的性別



  幹!真是荒謬至極。


  另一側接近出口的最後一組蠟像更是有趣,男人抱著
女人,而女人跨坐在男人的股間,女人一頭長髮蓋住了半
邊臉蛋,男人甚至只完成了一半,那蠟像製作只到胸膛,
再往上便什麼都沒有了。


  「這是藝術還是偷工減料?」我一邊喃喃自語,一邊
朝這組未完成的蠟像走去。


  啪啪啪啪,切斷電源開關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展館裡頭
,小久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我把前面的電源關啦,十分
鐘後我會關掉最後一間房間的燈光,你把握時間趕快看啊
。」


  他好像在忍著笑,這讓我有點火光,雖然票價只要五
十塊,他畢竟還是收了我們的門票,豈能這樣語帶捉弄的
關掉展館的燈光?


  最後一組蠟像的女人身材嬌小,纖細的手臂和大腿讓
我想到姚子的體態,她對於自己的身高總懷著點自卑感,
每次在電視上看見名模走秀,她就要抱怨一下自己的身高



  身材瘦小的她,在學生時期是那麼不起眼,她的外表
讓她老是低著頭走路,剛認識她的時候,我還給她起了個
外號叫小猴子。


  現在已經不敢用這個外號叫她了,現在的姚子學會了
怎麼展現屬於自己的美麗,女人真是有趣的生物,不論高
矮胖瘦都能夠找到一套讓自己變美的方法。


  我有點好奇那具用頭髮蓋住半邊臉的女人蠟像,臉部
是不是偷懶沒做好。


  走近一看,卻看見了讓我魂飛魄散的景象。


  白蠟製成的頭髮簡直完美,一絲一絲的垂掛在蠟像的
側臉龐,那女人蠟像的臉蛋,和姚子竟有九分相似。


  「這是怎麼回事!」我再度仔細端詳蠟像的臉孔,月
彎般的細眉,以及做愛時姚子嘴角必定會出現的酒窩,全
都如出一轍。


  我開始頭暈,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的女友竟
然變成了一絲不掛的蠟像,在展館裡供我觀賞??


  而她,幾分鐘前才離開我的身旁,她是個活生生的人
啊!


  為什麼現在變成了不會動的蠟像呢?


  「小久!小久!你在哪裡?」我大喊著青年的名字,
現在這種情況太過匪夷所思,讓我的邏輯思考能力頓時失
卻,我唯一能做的反應只有找出那個奇特的年輕人,好好
的問個明白。


  我叫了幾聲,沒有聽見小久的回應,整間展館,空蕩
蕩的似乎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的眼神回到蠟像身上,幾近昏厥的我撫著蠟像的臉
龐,哭喊著姚子的名。
  

  「姚子…姚子……天啊,怎麼會這樣?」我頭痛欲裂,
我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夢,或者是我在發神經,我最愛的
女人,在我的眼前一動也不動。


  「你找我啊?」突然間,我聽見了姚子甜美的聲音。


  從蠟像發出的聲音?


  不,不是,姚子的聲音來自我的身後。


  我猛一回頭,姚子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笑容可掬



  我摸著她的臉,「妳是姚子吧?對吧?」


  「你發什麼神經啊,我才去上個廁所,你就變成神經
病囉?這麼想我啊。」姚子笑語盈盈,更讓我搞不清楚這
是怎麼一回事。


  「我……我剛剛看見妳變成了蠟像,就在那兒啊,妳
變成了那一具女人蠟像。」我手指著邊角的那一組蠟像。


  姚子薄嗔微怒的說:「你很壞耶,我怎麼可能變成蠟
像啦,而且還脫光光的,超色的耶你。」


  「真的啦,那個蠟像真的跟妳長的一模一樣,連酒窩
都有。」我回過頭去,卻發現那具蓋著半邊臉的女人蠟像
,臉部平滑一片,根本就沒有做出五官。


  姚子瞪著我:「誒,你耍我啊,這個玩笑不好笑喔。



  「可是我剛剛……。」我自己也搞糊塗了,難道真的
是我眼花?


  「再鬧下去我要生氣了喔,剛剛我碰到小久,他說要
打烊了吧?」姚子牽起我的手,她手掌心的溫度讓我確信
,我真的在發神經。


  「算了……明天可能要去看個醫生,居然出現幻覺。」
我笑著和姚子一同走出展覽館,一看時間,才過了半個小
時。


  民生東路的下班車潮還沒有消解,大大小小的車輛擠
爆了這條路。


  「回家看電視吧,妳不是要看完結篇嗎?」


  「是啊,順便買晚餐回去吃吧。」


  隔天下班送姚子回家的路上,我又看見小久在路旁裝
神弄鬼,這回他扮的是殺人魔傑森,手上還拿著電鋸作道
具,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今天不知道有沒有人去看展覽,搞不好這幾天就只
有我們兩個去看過而已。」我對姚子笑說。


  「我覺的還不錯啊,至少他們很用心在做。」姚子淡
淡的說著。


  十點,洗完澡之後我躺在姚子的床上發楞,昨天究竟
是怎麼一回事,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


  如果說那是幻覺,那麼幻覺出現的原因是什麼,我向
來身體健康,沒道理在那個時候會出現那樣的幻覺才是。


  但是姚子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卻又是不爭的事實,我
真的想不透,那具蠟像的臉明明還沒有完成,為何我會在
她臉上看見姚子的容貌?


  「一切只能說是因為我太愛她了,哈哈。」我試圖說
服自己,老是想這些沒營養的事情也不行,久了真的會變
成神經病。


  浴室裡傳來水聲,姚子正在洗澡,我突然有種想要進
去偷襲她的壞念頭。


  「親愛的,水夠不夠熱啊?」我問她。


  「剛好啊,還蠻舒服的。」


  「需不需要加溫啊?」


  「再熱下去就要融化了啦,啊對了,明天你記得叫瓦
斯,不然可能快沒熱水洗囉。」姚子的聲音在浴室裡產生
共鳴。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浴室旁,小心翼翼的拿著十元硬幣
轉開浴室的門鎖,並且故意朝房間的另外一頭說:「我知
道啦,我會記得叫瓦斯。」


  我輕輕轉開門把,想要嚇嚇正在淋浴的姚子。


  嘩啦啦的水聲讓我知道她還在淋浴,這種時候衝進去
一定讓她猝不及防,我在心裡偷笑著。


  「我進來陪妳洗澡啦!」我碰的將門推開。


  浴室裡哪裡有姚子的蹤影,我只看見掛在牆上的蓮蓬
頭持續的噴出熱水。


  姚子剛剛不是還在跟我說話嗎?


  姚子?


  然後我看見了。


  浴室的地上有一攤白色半固體狀的東西,像是剛融化
的蠟。


  隨著熱水,呼啦啦的流進排水孔中。



  我的女朋友,被熱水融化,然後流進下水道了。


  我無法抑制的笑了,瘋狂的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知道台北藝術大學是不是真的有一組研究生在進
行畢業展覽。


  但是,當你的住家附近突然出現了一間性愛博物館。



  你會進去參觀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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